饅頭撿了起來。
可一隻腳,猛然一下踩在他撿饅頭的手上!
劇烈的痛意從手背襲來。
蕭三郎方才溫情的眸,染上冷意,不解問道:“你今日究竟是何意?”
“蕭兄,這流放一路,吃食緊張。你蕭家又無旁人可幫忙從中打點,這一筐白饅頭,可得來不易啊。”胡明陽一字一句,臉上笑的得意,“只要你乖乖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本公子便考慮將這一筐饅頭贈你蕭家,如何?”
蕭三郎心下了然。
不是過往袍澤前來敘舊溫情,而是來故意折辱於他!
同時,遠處傳來躁動。
蕭家人看到這一幕,按耐不住脾氣,想要衝過來。
卻被官差和胡明陽帶來的護衛攔住,兩方衝突,才鬧出了動靜。
因著前些日子遇黑衣人偷襲和野狼突襲,流放罪犯裡除了幾個刺頭,其它人的枷鎖都卸了下來,只戴了腳鐐。
此刻,甚至有蕭家人急了,對官差動了手。
有官差吼道:“你們蕭家要幹什麼?反了不成。”
蕭飛是個暴脾氣,一臉怒火道:“是你們欺人太甚!流放一路,我們規規矩矩,可你們憑什麼任由人欺負我三叔!”
他三叔保衛大乾國,打過無數次勝仗。
一朝流放,竟還要受這等卑鄙齷齪之人欺辱。
雖然蕭家人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麼,可那人分明在踩三叔的手,這如何能忍!
胡明陽聽見遠處的動靜,散漫的用腳來回碾著蕭三郎的手,看到對方痛苦的表情,他心中痛快萬分,慢悠悠挪開腳,嘴裡感嘆道:“都成流放罪犯了,你們蕭家人還真是傲骨難滅啊。”
蕭三郎起身,手裡捏著的饅頭,早在對方碾壓的動作下,變成了沾滿泥土的扁饅頭。
他垂眸看向胡明陽,一貫溫和的語氣,吐出二字:“為何?”
“為何?”胡明陽重複著這二字,悠閒的扇著手中的扇子。
如今,自己是端方公子,而他是流放罪犯。
可當初……
胡明陽眼底閃過一絲不忿:“你我同為士卒,可你不過是出身比我好,那副將頭銜便落在你身上,論身手論謀略,我都不輸你!憑什麼啊!”
蕭三郎輕聲吐出一句:“原來如此。”
原來,早在那時,他以為的好兄弟就已經對他積怨。
突然,一宣告亮女聲襲來。
“憑什麼?!就憑他心胸寬厚,而你心胸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