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朱載圭年紀尚小,雖善飲,袁宗廷不許他任興,只讓人替他備了些微醺不醉人的荔枝酒、石榴甜露等果釀。善榮本來不吃酒的,這些果酒實在色澤豔麗,果香馥郁沁人,不由兩眼一再瞟去。她忍著一品的渴望,別人卻禁不得這副小模樣兒。袁宗廷拿青玉柄金羹匙略沾溼了,抵在她嘴上,“寶兒嚐個味兒。”善榮臉頰微熱,依言抿唇舔了。她動作雖仔細,袁宗廷的角度,還是隱約瞥見一點兒粉嫩舌尖兒,喉頭滾伏了下,不動聲色笑問,“怎麼樣?”
&esp;&esp;善榮垂著眼梢小聲道,“真好喝,謝謝哥哥。”朱載圭一旁凝神瞧著,哪裡經的住她這樣乖巧可人疼的形容,遂向袁宗廷央告,“說是酒,又完全不辣,不過甜絲絲蜜水一樣罷了。舅舅許她喝點子。”袁宗廷心裡自有盤算,笑吟吟頜首,“小酌怡情,也罷了。”取過一隻和闐白玉錯金嵌寶石小酒盅,斟了杯底一些兒石榴露酒,親自擎盞喂她,空餘另一支手扶著她後腦勺,一面柔聲叮囑,“慢慢兒的,不可吃急了。”
&esp;&esp;那酒是以一年的桑葚酒作為基酒,將新鮮採摘下來的石榴取汁共酵,色如瑪瑙,酒氣醴酪般醇和,似有似無撩在鼻端。善榮就著兄長的手一氣飲幹,只覺入口清冽,甜潤回甘,半點兒辛辣味也無。她仰頸對袁宗廷說,“榮兒還要吃。”渾然不知自己秀目籠煙,兩頰淺淺洇染粉薄,聲兒更蜜一般嬌軟膩人。
&esp;&esp;袁宗廷看在眼內,神魂早蕩,也不攔阻,反倒又替她添了一個底兒,嘴上仍舊勸說,“乖孩子,你一向不會吃酒的,再吃明早頭疼。”善榮哪裡肯聽,扁著小嘴道,“從來沒聽說喝一口酒醉了的人。哥哥不疼榮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