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esp;袁宗廷看在眼內,神魂早蕩,也不攔阻,反倒又替她添了一個底兒,嘴上仍舊勸說,“乖孩子,你一向不會吃酒的,再吃明早頭疼。”善榮哪裡肯聽
&esp;&esp;袁宗廷歸心似箭,從西華門出來,扳鞍上馬,眾校尉圍隨朝建昌侯衚衕方向飛馳。府裡大僕早早迎出來,從西邊兒的角門牽馬進去。小廝將馬拴在馬棚內。袁宗廷丟了馬鞭在地上,擺擺手命跟隨的人不用聽候,自去院牆邊的班房洗涮歇憩,自己大步流星去往後面妹妹的小院。
&esp;&esp;善榮午間歇了一個時辰覺,醒來身上骨頭痠軟,合著眼歪在床上,菘藍紫芙幾人苦勸不起來。朱載圭寫完先生定的工課來找善榮,怕她躺太久走了困,夜裡睡不著,扶她去園子逛逛。
&esp;&esp;袁宗廷進來時,自己兩個心頭肉手牽著手,站在滿地黃花之間,好看的像是觀音菩薩座下的金童玉女。他不覺放緩了步子,眯起眼靜靜讚賞。
&esp;&esp;朱載圭率先察覺,抬眸望來,袁宗廷向他搖頭,示意不許作聲。朱載圭腮上微勾起笑意。善榮對二人的眉眼官司渾然不覺,往前幾步,拈了樹頭一片紅葉纏在指上,說道,“這葉子好生燦豔,若明霞照眼,連花兒不可比的,可惜紅了就要落了,可見好景不長。”正嘆息,身子騰空,被人從後面抱起,緊緊摟在懷內。
&esp;&esp;她唬的尖叫一聲,臉色刷的一下變白。袁宗廷忙扳過她的臉讓她看見自己,“寶兒不怕,是哥哥。”善榮驚魂未定,怔怔瞪著他,眼角滑下一滴淚。袁宗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膽子這樣小。自己家裡怕什麼呢。”連連吻在她額上、眉心,“好寶貝兒,心肝肉兒,哥哥想死了。”掐起她下頜追問,“寶兒呢,乖乖兒白日裡想不想哥哥,嗯?”
&esp;&esp;他身量高大駭人,善榮瞥一眼地下,腦子裡一陣眩暈,忙藕臂繞去他頸脖,小聲道,“榮兒也想哥哥。”喉清嗓嫩,帶著泣音,嬌的不行。袁宗廷和朱載圭都不由莞然。朱載圭走近揉捋她背脊,安撫道,“姨母別慌,舅舅抱不穩,我在旁邊扶著呢。”
&esp;&esp;袁宗廷嗤的一笑,“我抱不住?你五歲時淘氣爬到你母后宮裡一顆松樹上頑,不敢下來,中官爬上去接,你不肯,架了梯子接也不成,一味哭嚎。皇爺都急的沒法兒,還是我親自跳上樹抱你下來的。”
&esp;&esp;朱載圭沒好意思,只是訕笑向袁宗廷告饒。他少而聰慧,舉錯必當,善榮不想也有這等頑稚逸事,一時聽得有趣,忍不住捂嘴嬌笑。她一笑,兩個男人便同時朝她瞅去,臉上都帶著笑,顯是萬分憐愛慣寵於她。
&esp;&esp;叄人進屋,家下僕婦們早點了燈,窗內燭火輝煌。晚飯已預備齊全,袁宗廷又命擺上酒饌來。關起門,一個是善榮胞兄,一個是她親外甥,都是至親,原無避諱,袁宗廷與朱載圭炕上對坐,善榮在袁宗廷身旁陪侍著。一時極豐盛的酒食點心也端上來了,袁宗廷打發伺候的人下去,一家人親熱自在飲酒說話。
&esp;&esp;袁宗廷先夾了一筷子脆生生的鮮嫩玉蘭片在善榮面前小碟裡。善榮忙謝他。袁宗廷笑著輕揉她發頂,對朱載圭道,“我替你另擇了一個教騎射武功的師父,今日已經向皇爺稟明,皇爺已允了。”朱載圭早對武師父心存怨誹,十分不滿他懃恪指導太子朱載均,卻把自己作小孩子哄弄應付,聞言大喜,跳到地上拜謝袁宗廷。
&esp;&esp;袁宗廷又道,“梁旻跟在楊浚哲身旁近十年,多番參戰,常得楊浚哲親身指點,不但騎射武藝精純,識慮經遠,壯而不疏,你需謙恭用心學習,不許怠慢了他。”袁宗廷對朱載圭寄予厚望,絕非區區一介藩王,自然不願朱載圭被文臣教成只知四書五經、孔孟之道的書呆子。
&esp;&esp;郃陽伯楊濬,表字浚哲,善用兵,多大略,勇而有謀,累有功績,特授榮祿大夫、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帶俸,現選拔為提督軍務總兵官,領軍駐紮宣、大二府,是誥承帝的心腹重臣。袁宗廷與他有舊。誥承六年,廣西多處蠻族作亂,袁宗廷任監軍,與楊濬分道並進平寇。所以楊濬聽聞袁宗廷替晉王尋新的騎射師父,向他薦了梁旻。
&esp;&esp;梁旻是楊濬多年心腹參將。誥承帝同意他教授朱載圭,既源於對袁宗廷的寵信,何嘗不是誥承帝親疏懸殊,偏溺愛子,默許皇五子與皇太子一般習文武軍政之術。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