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氣的渾身顫抖著,鑽入骨髓的疼勁,就像無數把刀子在心臟上捅一樣。
下一秒,沈年狠狠掐著她的下巴往上一抬。
四目相對。
沈年厲聲道:“江暖,有必要提醒你,誰才是你丈夫!”
他發狠似的俯下身子,離她的臉越來越近。
江暖化療的後遺症,嘔吐感一下子湧上來。
她一把推開沈年,捂著嘴衝進了洗手間。
雪白的盥洗臺上染著刺眼的血,她嘔完血立馬開啟水龍頭沖掉,另一隻手無力的撐在臺上。
沈年站在她背後,沉聲問:“我讓你覺得噁心?”
江暖低著頭,柔順的長髮擋住了她整張臉,自然也擋住了她的狼狽和嘴角的血漬。
她輕笑了一聲,諷刺道:“挺有自知之明啊。”
幾秒後。
沈年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臥室門被用力摔上。
終於,把人逼走了。
守住了,她最後的驕傲。
沈年的同情,她不需要!
江暖緩緩抬起頭,她看到鏡子裡的女人雙眸黯淡無光。
她漱完口,撐著疼的喘氣的身體,眼眸猩紅,無意看到洗漱臺上黏著幾根她掉下來的長髮。
眼淚猝不及防掉了下來。
她無力的身子慢慢往下滑,壓抑的哭聲和吼聲雜糅在一起。
“啊啊啊……”
第二天,江暖在醫院又遇到了何洛白。
何洛白穿著白大褂正在和旁邊的醫生交流,看到她的時候,伸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江暖微微點頭,表示回應。
旁邊的醫生調侃了一句:“何醫生,第一次看到你主動跟女生打招呼哦?”
何洛白笑了一下,說了幾句病患的後續安排,拍了下那醫生的肩,然後朝江暖走過來。
“去哪?送你。”
江暖看了眼外面的雪,想要打車不知道又要在雪裡站多久。
“好啊。”江暖應了下來,然後舉著手指比了個二,說:“欠你兩頓飯。”
昨晚江家打電話來,讓她回去吃年夜飯。
江暖很少回江家,但是基本的表面禮節,她還是會有的。
何洛白把她送到了江家。
臨下車前,江暖看著他白大褂上的名字,開口問了句:“醫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嗯?怎麼突然這麼問?”何洛白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的像大提琴聲一樣。
江暖歪著腦袋,擰眉思考了一下,嘴角一勾道:“總覺得你這個名字,以前好像在哪聽過。”
沒等何洛白回答,江暖的手機響了,是江家催她的電話。
她掛了電話,道了謝,匆匆忙忙朝江家去。
車內,何洛白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而後又笑了笑。
江暖一進門,看到江振天正在沙發上看新聞,叫了一聲:“爸”
江振天稍稍抬了下眼,不冷不熱道:“來了啊。”
“嗯。”江暖應了一聲。
江淺淺和蘇梅從樓上走下來,蘇梅瞥了她一眼,眼神裡瞧不起的意思格外明顯。
“蘇阿姨。”江暖還是客客氣氣叫了她一聲。
“可別這麼叫我。”蘇梅陰陽怪氣道:“淺淺這麼嫩的胳膊被割了好長一道口子,也不知道有些人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江暖沒有理會,說:“我出去透會兒氣。”
看著江暖離開的背影,江淺淺眸中劃過一絲狠厲:“媽,我出去看看年哥是不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