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年夜飯,江暖吃的索然無味。
席間,蘇梅諂媚的開口,問了幾句關於沈年工作的事情。
沈年回應平淡。
蘇梅也就不自討沒趣再問。
江淺淺的椅子緊挨著沈年的椅子,只差身子沒用強力膠跟沈年粘在一塊,嘴裡一口一個年哥的叫著。
沈年的反應,江暖不知道。
她只夾菜的時候隨意瞥了一眼,便沒有抬頭再看。
眼不見為淨。
她安安靜靜的,彷彿這桌上除了她之外的四個人才是一家人。
“暖暖。”江振天破天荒的叫了她一聲。
江暖這才抬頭,不冷不熱應著:“嗯?”
江振天指了指她面前的那道辣子雞,“我記得你從小就愛吃這個,多吃點。”
江暖看了眼辣子雞。
無事獻殷勤啊……
呵,真是難為他了,還能記得她曾經愛吃。
只是,沒有人知道,她胃癌晚期不能碰辣的。
江暖眸子一暗,淡道:“早就不愛吃了。”
“妹妹,這是爸爸一早特意吩咐廚房做的,你多少吃點吧。”江淺淺嬌柔的聲音響起。
江暖沒想理會,顧自給自己夾了根青菜。
突然,一雙筷子伸了過來,筷子上夾著的辣子雞落入她的碗中。
江暖擰眉,低聲道:“我不想吃,都不行?”
“吃了會死?”蘇梅下意識諷刺道。
沈年的眉頭幾不可微的一蹙,看向蘇梅。
蘇梅意識到沈年還在,冷傲的臉立馬笑了起來,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就一塊辣子雞嘛,年夜飯最重要的就是吃的開心。”
沈年的眸色一深,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不想吃就不吃吧,過年的時候別說那種晦氣話。”江振天嘆了口氣,似是習慣了江暖的任性。
江暖看了眼碗裡的辣子雞,嘴角緊抿著,情緒隱忍在眼底。
她夾起辣子雞,放進嘴裡,嚼了兩口嚥下去。
“看,這不是能吃嗎?剛還擺出一副死人臉。”蘇梅語氣諷刺。
江暖沒有說話,端起杯子喝了口溫水。
辣味過喉入胃,起初還沒反應。很快,她的額頭冒著細汗,胃一陣一陣的抽疼起來。
“我吃飽了。”江暖放下筷子,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暖暖,雲城那邊投資的事情……”
江振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暖厲聲打斷道:“雲城那邊是我外公管權,我什麼都不管,以後也別想再靠我撈錢。”
“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爸說話,養你是白養的嗎?”蘇梅理直氣壯的指責道。
江暖笑了。
七歲那年,江家用手段拿到她的撫養權,威脅母親交出顧氏集團的股份。
她在江家哭到沙啞,都沒有人管她。
好在母親後來打官司,把她搶了回去,才不至於從小生活不幸。
後來,母親去世,她未滿十八歲,撫養權重新落到江家手上。
外公年邁受母親去世打擊不小,江暖不想在那個時候被江家鬧得不安寧,被迫回了帝都江家。
這些年,江家從她身上撈了雲城不少。
如今,貪得無厭的人,她不再縱容。
江暖徐徐開口,聲音幾分啞然:“是我母親養了我十八年,這五年我沒花過江家一分錢!”
她轉身朝門口走。
蘇梅刺耳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這麼多年了,還是跟當初小時候一樣,一點教養都沒有。”
這麼多年的侮辱,她早該習慣了。
可,真的習慣嗎?
江暖雙手緊攥,腳步一頓,說:“彼此彼此,您也還是跟我小時候見過的一樣,嘴臉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