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梅氣的跳腳,看到沈年,後半句的謾罵又生生忍了下去。
江暖沒有回頭,聽到江振天不知是對誰呵斥:“鬧夠了沒有?”
該是對她說的吧。
畢竟,在江振天心裡,她永遠都是那個惹麻煩且多餘的人。
她眼眸微眯對著空氣冷笑了一聲,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走了。
沈年身子一動,正要起身。
江淺淺拉著他的胳膊,低聲道:“年哥,我去找妹妹聊聊,我最瞭解她。”
說罷,江淺淺追著江暖的背影出去。
江家大宅外面,江暖走的石子路很窄,路燈年久失修,光線又暗。
“江暖!”
聽到江淺淺的聲音,江暖的腳步一頓。
剛回頭,江淺淺一巴掌扇下來。
猝不及防,江暖眼前一黑,緊接著嘴裡浮出鐵鏽般的血腥味。
這一巴掌,對方用足了狠勁。
江暖胃裡像是火燒一樣窩心的疼,疼的幾乎抽空了她身上的力氣。
“你這個賤人!”江淺淺嘴臉猙獰的罵道,抬手又要再給一巴掌。
江暖撐著最後一點力氣,緊緊鉗制住她的手腕,諷刺道:“沈年見過你這幅模樣嗎?”
“沒見過又如何,可他至始至終愛的只有我啊。江暖,我勸你趁早認清現實,離婚吧!”
江淺淺想掙脫開江暖的束縛,卻發現江暖此刻力氣大的嚇人,無法掙脫。
“我憑什麼要離婚?”江暖輕飄飄的反擊,“只要我一天不離婚,你就是小三。你過的不如意,我才開心啊。江淺淺,我就喜歡你這幅,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江淺淺氣的幾乎要咬碎了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出來。
她眸色一狠,看著旁邊的魚塘,低聲狠戾道:“那你就去死吧!”
已經疼的渾身脫力的江暖只覺得身子被用力一推,她往後踉蹌了幾步,最後一步踏空。
兩個人齊齊摔在冰面上。
滋——
冰塊碎裂聲接踵而至,由遠及近。
江暖渾身一僵。
撲通——
冰塊徹底碎裂,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裹挾著江暖,她的呼吸逼至窒息,幾近徹骨的冷。
“江暖!”
“江暖!”
“……”
她好像聽見了沈年的聲音。
是幻聽嗎?
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著急的叫她的名字?
是幻聽吧,他不會的……
很快,她聽見上方有人落水的聲音。
明滅的昏黃燈光折射在水裡盪漾出一圈暖黃,她一眼就能認出是沈年。
記憶裡的那個笑著給她一顆糖哄她:“小孩乖,不哭了,哥哥給你糖吃。”的少年。
他來救她了嗎?
江暖心裡浮出一絲喜悅。
她不會游泳,而且渾身疼的乏力,連撲騰一下的力氣沒有。
可,她堅定的,緩緩朝著沈年伸出一隻手。
她心裡在顧自念著:
沈年……
我的沈年啊……
你終於,願意施捨一點溫暖給我了嗎?
下一秒。
她聽見,沈年划水的聲音。
他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
他去的方向,是假裝不會游泳拼命撲騰中的江淺淺。
他要救的,不是她江暖。
而是,江淺淺。
如同,沈年愛的永遠是江淺淺,不會是她。
這大抵是,她最清楚的自知之明。
江暖的手一點一點隨著重力自然下垂。
他曾說過的話,在她腦海裡不停迴響。
——江暖,以後你就真的死在哪兒,老子她媽的就當沒看見。
原來,他真的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