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沈年跟江淺淺訂婚了。
訂婚當天晚上,沈年沒回家,去了酒吧。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宿醉。
大概是,只有夢裡的江暖,還願意跟他說說話。
京都圈裡想要巴結沈年的公子哥湊上來,舉著酒杯,笑著調侃道:“恭喜沈少如願踹掉了江暖,抱得心上人。”
沈年醉醺醺的微仰著頭,看著來人,輕聲道:“你再說一遍。”
公子哥遲疑了一下,終是聽話的重複:“恭喜沈少踹掉了江……”
後面的暖字還沒開口,沈年拿起旁邊的酒瓶一下砸了過去。
玻璃破碎聲,男人痛叫聲,四處驚慌失措的喊聲雜糅在一起。
沈年恍若沒有聽到一般,站起身,踩在男人的腦袋上,狠戾道:“別他媽讓我再聽到你嘴裡說這個名字。”
男人痛的只剩嗚咽聲,連忙應著。
手機震動了幾下,老管家來電話說江淺淺暈倒,去了醫院。
他邁開腳,走出酒吧,坐在車裡。
車窗開著,呼嘯的冷風拼命往裡灌。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年的酒才醒了幾分。
助理問:“沈總,接下來去哪?”
“去醫院。”沈年捏了捏眉心。
已是深夜,醫院的走廊空無一人。
沈年本不想來,可這一切終究是他一手造成。
他走到門邊,聽到病房裡隱約傳來的對話聲,思緒和正要推開門的手一頓。
病房裡。
江淺淺一臉著急道:“媽,現在怎麼辦啊?”
“慌什麼。”蘇梅安慰道。
“我怎麼可能不慌。那個老不死的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我,肚子裡的孩子根本沒辦法下手。這次是我好不容易裝暈倒,才從老宅逃出來。等會盯著我的人就要回來了,要是被他們知道孩子不是沈年的……”
江淺淺的話還沒說話,被蘇梅厲聲打斷道:“呸,瞎說什麼呢。”
“媽,這裡沒有外人,你怕什麼。雖然江暖那個賤人已經被我逼走了,可沈年喝醉了還喊著她的名字。這個孩子必須儘快解決,等我跟沈年結婚,懷上他的孩子,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這個孩子不能隨便掉,沈老爺子會起疑的。”
“那還能怎麼辦?”江淺淺不知所措道,隨後懊悔的抱著腦袋:“早知道當初沈年是京都沈家的人,我就不會一心想要甩掉他,還設計讓江暖出現在他床上。”
“你聽我的,這樣……”
病房裡的聲音逐漸變弱。
沈年渾身的血液恍若冰凍,臨在半空中正要開門的手往下一放插在兜裡。
腦海裡下意識浮出江暖的聲音。
“沈年,我沒有算計你,沒有讓爺爺逼你娶我,更沒有推江淺淺。”
“沈年啊,你是不是眼瞎了,所以才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
腦海裡最後的聲音,是她喑啞著嗓子,看著他,問:“沈年,我都承認了,我都認了,這樣,你滿意嗎?”
心臟一寸寸收緊,滋生出難耐的情緒。
沈年回到車上,老式打火機呲的一陣火花冒出火苗,緩緩點上一根菸。
眼前青煙繚亂,讓他看不清窗外世界。
一如,他好像從未看清過自己的心。
這個打火機是她第一年送他的生日禮物,明明瞧不上眼啊,卻還是隨身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