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拿去給瓊斯先生看。
&esp;&esp;“嗯，還不賴……”瓊斯先生拿著樂譜，捋著他的山羊鬍，有些高深莫測地說。
&esp;&esp;還不賴？威廉歪著頭想，這幾乎不算一句稱讚。
&esp;&esp;“啪啪。”瓊斯先生拍了兩下手。
&esp;&esp;剛才還一片嘈雜的排練室立刻安靜下來，皇家音樂學院的學生們看向他們的樂團指揮。
&esp;&esp;“諸位，我現在發給你們一份樂譜，讓你們提提意見。”瓊斯先生將那份威廉的手稿遞給首席。
&esp;&esp;“是要排練的新曲目？只有一份？”首席小提琴手亞當嘟囔著，他的眼睛迅速掃了一遍樂譜。
&esp;&esp;“嗯？”亞當皺起了眉頭。
&esp;&esp;“亞當，有話直說。”瓊斯先生道。
&esp;&esp;亞當又看了看樂譜，他遲疑地講：“我沒法演奏這個。您看這裡。”
&esp;&esp;他指了指其中幾個小節：“這幾個雙音都在同一根弦上，我不可能同時奏響。還有這幾個和絃……它不在同一個平面上，恕我直言，我的琴弓可不會打彎。”
&esp;&esp;威廉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esp;&esp;他幾乎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esp;&esp;他只會彈鋼琴，所以作曲的時候，他將所有樂器都轉換到鋼琴上思考。
&esp;&esp;他只考慮了作品整體的呈現效果，而沒考慮過每件樂器實際的演奏。
&esp;&esp;他完全忘了，此時他是在為一整個交響樂團寫歌。每一個樂手都是活生生的人，每一件樂器都有它的特性，不可能完美復現所有樂譜上的音符。
&esp;&esp;亞當還在繼續分析：“如果讓第二小提琴分奏的話倒是可以實現……”
&esp;&esp;“好的，”瓊斯先生笑眯眯地說，“你將樂譜繼續傳閱吧。”
&esp;&esp;於是，樂譜又傳給了大提琴手，他同樣一皺眉：“這個和絃，我的手很難夠到。”
&esp;&esp;接著是長笛手提出了異議：“我當然可以兼任短笛手，可是譜子上沒給我預留換樂器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