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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是什麼?”威廉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灰鳥。
&esp;&esp;“非洲灰鸚鵡,”邁克爾說,“主要分佈於非洲的一種?大型鸚鵡。”
&esp;&esp;“你養的?它?居然會說話。”
&esp;&esp;“它?不?是我養的,而是一位糾纏不?休的房客。我在花園裡設了水吧,有一天它?來喝水,然後就賴著不?走了。”
&esp;&esp;邁克爾舉著鸚鵡棲息的枝條,帶著威廉去花園裡逛了一圈。有隻正在喝水的鳥兒看到他們過來,機敏地飛走了。
&esp;&esp;可那隻鸚鵡正如邁克爾所言,穩如泰山,雙爪緊緊扒著枝條不?放,沒有任何想要離去的意?圖。
&esp;&esp;“沒辦法,只能先養著。理查德會關注有沒有寵物丟失的訊息。”
&esp;&esp;“它?不?會是野生的嗎?”威廉問。
&esp;&esp;“它?不?是倫敦的原生品種?。”
&esp;&esp;威廉小心地伸出手,撫摸灰鸚鵡的羽毛,這隻鸚鵡非常親人,半眯著眼?睛,還發出了呼嚕聲?。
&esp;&esp;“它?真?可愛,”威廉心都化了,“你給它?起名字了嗎?”
&esp;&esp;“為什麼要起名字?它?又不?是我的寵物。”
&esp;&esp;“萬一找不?到它?的主人呢?那樣你就可以養它?了。”
&esp;&esp;“我不?養寵物。如果沒人來領,我就送它?去收容所。”
&esp;&esp;邁克爾將?灰鸚鵡的枝條放回窗前的架子上:“既然為了一己之?私,剪除它?的野性,馴化它?的行為,那就要負責它?的一生。無論是寵物還是孩子,草率地承擔另一個生命的責任……”
&esp;&esp;他厭惡地皺起了眉:“這隻鸚鵡已經?難以回到自然中生存,因此其他人還要為那名不?負責任的主人承擔他的罪惡。”
&esp;&esp;這是威廉今天第二次聽到“罪惡”理論,也許他們樂隊成員之?間的共同點比他想象中要多。
&esp;&esp;威廉隔著窗戶觀察邁克爾製作的“鳥兒小水吧”:“所以你沒有養過鳥?我以為你那麼熟悉鳥類的習性,一定?曾經?養過鳥。”
&esp;&esp;邁克爾突然沉默了。
&esp;&esp;威廉轉頭去看他,他難道說錯了話?
&esp;&esp;“我確實曾經?養過一隻鳥……”邁克爾艱難地說。
&esp;&esp;“那是一隻幼年瓊鳥。它?受傷了,所以我將?它?帶回了家。”
&esp;&esp;“……我將?麥片磨碎,混著奶粉用?溫水調配它?的飼料。每天都要餵食五六次,好?幾次我感?覺它?就要死了,但是它?活了下來……”
&esp;&esp;威廉心想今天怎麼搞的,他這些隊友似乎難得對他敞開了心扉。
&esp;&esp;他追問道:“然後呢?”
&esp;&esp;“然後?它?長大了,就住在我家窗外?的樹林裡。有時?它?餓了找不?到吃的,或者渴了找不?到喝的,就會來啄我的窗戶。”
&esp;&esp;“然後呢?”
&esp;&esp;威廉很快就會後悔他過盛的好?奇心。
&esp;&esp;因為這個故事變得黑暗:“然後那個男人將?我的母親送進療養院,不?久她死了。他將?我接到他的某個莊園,我甚至來不?及和它?告別。直到那天我回到倫敦,在窗臺上看到了它?的屍體。”
&esp;&esp;“它?是被我害死的。”邁克爾一字一句地說。
&esp;&esp;“那之?後我就明白,人不?能擔負另一條生命的責任。”
&esp;&esp;“所以我不?會養鳥,也不?給它?們提供食物。”他指了指光禿禿的花園,“我這裡只有乾淨的水。”
&esp;&esp;邁克爾是他們中最沉默寡言的那一個,威廉和他認識了快10年,卻依然不?夠了解他。
&esp;&esp;直到在美國見到了他那位血緣上的哥哥,直到今天聽到他與瓊鳥的故事,威廉才稍稍理解了邁克爾的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