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片的放大照片給他們看,並對希斯、錢伯斯和希斯夫人發出傳票。12月15目,對希斯所犯的兩條偽證罪進行起訴。初審於1949年5月31日開始,陪審團中八人認為有罪,四人認為無罪,意見分歧,初審於7月8日結束。對於法官,那時人們說了一些很不好聽的話。因為他一直都關心希斯的案子,老是駁回起訴一方的要求,對被告一方加以支援,拒絕讓一些人出席作證,而要是這些人可以出庭的話,就會把陪審團感到困惑的問題得以澄清。那些指望希斯被判罪的人對他是失望的。
就是在這個時候,理查德·尼克松開始引起國內自由派人士的注意,並大大地觸犯了他們。民主黨人一直都提心吊膽地注視著審訊的進行,希望大量的間接證據可以辯解過去。陪審團的這個僵局也使他們失望。竟然有八個陪審員聽信了錢伯斯,這對他們是個打擊,而且他們不想和一個初出茅廬、喜歡爭論不休的共和黨議員衝突。但尼克松確是咄咄逼人。他指責“杜魯門政府異常關心希斯,希望他平安無事”,這無疑是事實。甚至說法庭“對起訴一方的成見顯而易見”時,這也是說公道話。但他要求對該法官進行調查,就不明智了。而且當有些人認為是非分明就可以了的時候,他卻說“一般美國人認為在這案件中不必研究法律程式,”致使這些人很不高興,那就更加不明智了。因為沒有法律程式的審訊就是搞私刑。忠於希斯而又有點無可奈何的利布林說,看來“如果不把不合乎尼克松口味的人判罪,那就是‘非美’了”。此外還戳了他一下說,尼克松“的處境,有點象個年青銀行出納員,把他全部積蓄在一隻馬上押了一注,而這匹馬看來卻跑不動了”。
但是錢伯斯卻沒有跑不動。在11月17日第二次開庭審訊時,在新法官守正不阿而代表希斯那個新律師又沒有那樣裝模作樣的情況下,錢伯斯就更為自信了。當時還有一點對被告不利。凡是重要的政治審訊必須和當時的時代背景結合來考慮的。而整個1949年和1950年1月,即到第二次審訊結束時,冷戰的氣氛逐步劇烈起來。在兩次審訊期間,蔣介石每天都在中國共產黨進攻下節節後退。到了第二次審訊判決時,他已經把全部地盤都丟了。在東歐,紅軍則把民主政府逐個扼殺,西歐正在結成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以求自衛。在兩次審訊之間,俄國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而在國內,司法部長開列的顛覆組織,逐月增加。現在告發間諜事件已不是新鮮事情,人們不再認為難以相信。聯邦凋查局已用間諜活動罪逮捕了朱迪思·科普朗【國務院僱員。——譯者】。史密斯法的被告們【這是指杜魯門引用史密斯法,控告丹尼斯等十一個美共領袖。——譯者】也在審希斯那個大廳裡受審。在審訊時如果會場較為平靜,還可以聽到共產黨在外面福萊廣場舉行示威遊行。1948年8月錢伯斯和希斯在海軍准將旅館第一次當面對證時,在那個年代,人們還可以說亨利·華萊士也許是正確的。但十七個月以後,當審判希斯的第二個陪審團退庭討論判決結果時,人們對俄國和它在美國的崇拜者態度已經強硬起來。陪審員們在希斯兩條罪狀上都判他有罪。
這不是說阿爾傑·希斯是國際政治的棲牲品。當然,如果不是國際政治,他就不會發生什麼麻煩,在這個意義上說,也確是犧牲品。但如果看看兩次審訊的紀錄,儘管當時法官有偏見,人們對第一次審訊時竟然有四個陪審員認為他無罪,只能感到奇怪。光是那些檔案就足以對他判罪了。他承認備忘錄是他的手跡。他說他有一個習慣,常常為他的首長弗朗西斯·塞爾把長檔案進行摘錄。塞爾否認這事,他的秘書也否認此事;國務院裡也沒有人聽說過有這種習慣。在審訊希斯時質問他,錢伯斯怎樣獲得這些檔案摘要。他說不知道;他說說不定有人在三十年代搜過他的廢紙簍而把它收存起來。這時,起訴律師就無情地質向,為什麼檔案只是摺疊起來而不是皺成一團呢?希斯認為這確是一個謎。
美國政府對阿爾傑·希斯一案倒確是一個謎,它具有下列這樣五光十色的東西:什麼伍德斯托克打字機、黃鸝、用鍍金材料嵌刻的藤墊靠背椅,沃爾塔廣場寓所裡以桑葉圖案牆紙裱糊的牆、暱稱“希利”和“普羅斯”、親手寫的備忘錄——和四百元的“貸款”等等。在上述這些材料中,在某些意義上說,這筆貸款是最有力的證據。1937年秋,錢伯斯需要一輛新汽車。儘管用舊車折價,他還短四百元。他去希斯夫婦那裡,他們就把錢給了他。
在這點上,證據是非常確鑿的。希斯夫人在1937年11月14日從他們的存款中取出四百元。四天以後,錢伯斯買那部汽車。銀行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