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從三十二秒延長為四十二秒。《哥廣新聞採訪》這個默羅最後一個得意的新聞節目被取消了,代之而起的節目是關於一隻能說話的馬。他於1965年春天去世,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那天公佈了這個訊息——但緊接這個訊息之後,又是香菸廣告。
他的骨灰撒在紐約市波林他自己的農場上。但愛德·默羅的生命並不是至此為止。埋在該農場的六尺黃土之下的,還有一條新的電視電纜。只要它擺在那裡一天,只要通訊廣播事業的社會功能還保持著強大的潛力,這個人的精神就還會活著的。
這——就是默羅。
第十七章 陷入深淵
瑪麗·艾奇遜·邦迪身體很差,只好把小兒子留給外祖父母照顧,自己進了紐約市薩拉納克的一所療養院。就在那裡,在希斯定罪的那一個月,她收到父親一封來信,裡面說:
『……我就要發表一篇公開演說,儘可能把遠東問題、我們力量有限的問題、我們的目標與方向問題,說說請楚。過去那些愚蠢的、對國家不利的,一般來說是可恥的做法太多了,現在我希望可以擺脫這些,沿著明確的、明智的方針前進。』
用艾奇遜自己的話說,“這個時候談亞洲問題真是一觸即發。”蔣介石的悲劇已經演到了頭。在對日戰爭勝利時,他是一支人數龐大、裝備優良的軍隊的統帥。可是他接二連三受挫,被迫踉蹌後撤,最後全軍崩潰,他本人也躲到中國沿海一個島嶼上去了。凡是看到他崩漬過程的人無不都很清楚,此人愚蠢無能。甚至《芝加哥論壇報》主編羅伯特·麥考密克上校也對美聯社說過:“蔣介石政府無力撲滅一場被錯誤地稱為共產黨性質的叛亂。”但這位上校不久要改變他的看法了,因為自從羅斯福從胡佛手中奪去白宮以來,失掉中國的問題是在政治上最可以大做文章的題目。
艾奇遜給他女兒寄這封信時,紅色中國政權已經成立了四個多月。毛澤東正在莫斯科和約瑟夫·斯大林談判中蘇友好條約。蘇聯剛剛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因此和這位俄國的獨裁者交朋友是很有用場的。美國人民知道這點,他們無心追究罪責誰輕誰重的問題。抨擊政府的共和黨人增加了大家的思想混亂,把蔣介石、富克斯、希斯、毛澤東、羅森堡夫婦、雅爾塔協定和艾奇遜等都混為一談,貼上紅色的標籤。很多人都說,參議員塔夫脫在參院指控國務院,說“它是由一個左翼集團所左右。很明顯,這些人想把蔣除掉,為此目的把中國送給共產黨人也願意。”
這是兩黨的政爭。至於軍事戰略,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在1947年,參謀長聯席會議一致認為:南朝鮮並不值得一戰。1949年3月1日,麥克阿瑟將軍在東京對《紐約時報》的記者說:
『我們對亞洲侵略的防禦部署,過去常常從美洲大陸的西海岸來考慮。把太平洋視為是敵人進攻美國的通道。現在,太平洋成了盎格魯一撒克遜的內湖,而我們的防線則是沿著亞洲海岸穿過一連串的島嶼。它從菲律賓開始,透過琉球群島,其主要據點是沖繩島,然後又彎回來穿過日本和阿留申群島到阿拉斯加。【這位將軍在那個月對英國記者華德·普賴斯的談話,以及那年晚些時候對《亞利桑那明星日報》的威廉·馬修斯的談話,實質都與上述談話相同。】』
在地圖上看看這條曲物就知道,最低限度從戰略上來說,麥克阿瑟覺得如果敵對力量控制了臺灣或者朝鮮半島,他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這位將軍比之國務卿的政治頭腦要好。到了1949年底,他就知道美國輿論由於中國大陸上空紅星高照所造成的震驚,如果共產黨武力再有擴張,就會把它看成是美國的慘敗。但艾奇遜則還是放棄了臺海,聽任毛去佔領。1949年12月18日,他對美國駐亞洲各國使團說,臺灣的重要性應儘可能不強調,因為“普遍都預料它會陷落”。兩週以後,麥克阿瑟把他這份備忘錄向報界透露。在一片吵嚷聲中,塔夫脫和赫伯特·胡佛要求用海軍保衛臺灣,但杜魯門拒絕這個要求。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艾奇遜於1950年1月12日在全國新聞俱樂部發表了那篇他在給女兒的信中提到的演說。
顯然,在現在這個時候國務卿要來個即席演說是不合適的。因此他的下屬們給他寫了厚厚的一疊講稿,上面標上了符號。“但最後,”他在自己的回憶錄中未加進一步解釋地寫道,“我把講稿放在一旁,而以一兩頁提綱作為根據,發表了演說。”他對聽眾講的美國防禦線,還是和麥克阿瑟十個月以前所描繪的一樣,是從阿留申群島經日本、琉球群島到菲律賓。但現在中國的淪陷使華盛頓的政治局面改變了。“至於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