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樣肯定地認為貝爾納斯可能性較大,已經同意提名他。但羅斯福既然沒有表態,全國委員會就想物色一位對總統最沒有什麼不利影響的人。他們最後決定提名杜魯門。他是一個忠誠的民主黨人,在國會里他一直支援政府所提出的法案。他來自中西部邊沿的一個州,他領導過一個委員會調查過軍事工作。這是個艱鉅任務,他的領導手腕頗為熟練得體。總統本人不認識他,幾乎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當漢尼根提到杜魯門時,羅斯福喃喃作聲說:“哦,對……對,……我不是任命他主持那個軍事調查委員會的麼?”當然,羅斯福並沒有任命過杜魯門,可是漢尼根提出的理由,在政治上是有道理的。於是羅斯福同意了,就提杜魯門罷。
這位密蘇里州參議員聽到這個訊息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是說“我的天哪!”他甚至沒有考慮過競選。後來他在電話中親耳聽到羅斯福對他說,他這才相信——他用一貫的口吻對他的朋友說:“他媽的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呢?”——於是他就去找貝爾納斯進行政治交易。儘管如此,大會還是投了兩次票才透過提名他為副總統候選人。然後羅斯福從聖地亞哥海軍陸戰隊基地發表廣播演說接受提名,而美國人就互相打聽究竟杜魯門是何許人。《紐約時報》稱他為“第二次密蘇里妥協”。詹姆斯·哈格蒂則把這件事說成是“政界頭子的勝利”。他的對手,共和黨的副總統候選人約翰·布里克則說:“杜魯門——這個名字我沒有記錯吧?”他搔搔頭,又喃喃說,“我總記不住這個名字。”《時代》週刊在7月31日那一期裡,用老三老四的口吻把羅斯福這位競選夥伴稱之為“密蘇里州來的、頭髮灰白,個子矮小的後輩參議員。”
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托馬斯·杜威,是個有才智和勇氣的人,人們有理由相信,他如當選,會成為一位很能千的總統。但民主黨取得的成就太大。美國已再度繁榮起來,人民提到共和黨就想起胡佛;美國武裝部隊天天打勝仗,而羅斯福本人已成為美國曆史上最有經驗的政治家。他有一次對《紐約時報》說:“沒有比好好地鬥一場更使我高興的事了”。隨著年月的推移,他更歡喜鬥了。他心目中的鬥法就是把他的競選對手放在一邊,而專心致志地進攻共和黨的元老派。這種戰術使他擊敗胡佛,蘭登和威爾基;而且在一次著名的演說中他又使用一種更為致命的新武器——對對方恣意嘲弄。他挑選出共和黨一個對政府議案總是作梗的三人集團,即喬·馬丁,布魯斯·巴頓和漢密爾頓·菲什,來作為物件,為他就任以來的成就進行辯護說,除了“馬丁……巴頓……和菲什”而外,人人都同意。到了他第三次談到這三個人的名字時,聽眾早跟上了念這三個人名字的節奏,就跟他一起叫:“馬丁……巴頓……和菲什。”這樣搞使聽眾很開心,並且在政治策略上也很有效。除此之外,他更抓住共和黨傳播的一個小道訊息,說他在阿留申群島時忘了把他的狗斯科蒂帶走,後來又派了一艘驅逐艦去把狗接回來。他用譏諷的口吻,對卡車司機工會(並透過無線電對全國廣播)說:“這些共和黨領導人攻擊我、我的妻子、我的兒子還不夠。不,他們還不滿足,現在還要把我的小狗法拉也帶進來。……我認為我有理由感到憤懣,對誹謗我的小狗提出抗議。”
這使杜威感到很生氣。羅斯福的諷刺腔調己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從那時起,有人說,競選就成了“羅斯福的狗和杜威的羊”之間的競選了。羅斯福的競選運動,似乎一次比一次激烈,好象是由一部無形的但是惡意的發動機推動似的。這一次競選運動越來越不留情面。至於共和黨,它的一個攻擊目標是西德尼·希爾曼。他是產聯的政治行動委員會的負責人,正在組織工人投羅斯福的票。於是就有人傳出訊息說,當提名杜魯門為民主黨副總統候選人時,羅斯福曾經說:“去徵求西德尼的同意。”於是,全國各地的廣告牌上,那出現這樣的標語:“去徵求西德尼的同意。”“西德尼·希爾曼和厄爾·白勞德的共產黨員都已登記了,你登記了麼?”在競選的最後幾個星期裡,杜威一再提到共產主義的問題。要是在十年以後提出來,這樣的指控就會使政客們膽戰心驚。但那時是1944年,俄國還是一個受歡迎的反希特勒的同盟國,這種指控當時能收什麼效果,很值得懷疑。
劉易斯·赫爾希當時還是徵兵局長,而且已晉升少將。有一次他公開說,讓士兵繼續留在軍隊裡,和讓他們退伍又成立一個機構來管理他們,兩者花錢差不了多少。這使共和黨人走了運。赫爾希將軍的名字,本書以後還要談到。後來幾任總統的政府都因為他闖的禍而鬧得狼狽不堪。但是這一次羅斯福立即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