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為會何幫你?”
斬秋將手往前伸了些許,大義凌然道:“在天宮的利益面前,自是不分你我。”
她這真摯模樣的背後,是一番精心算計。
那本名冊內有許多都是裘旭母族中人,亦有不少裘旭的親信。若有心人想要拿此作文章,給其中幾人安上個謀叛的罪名,便可將裘安拉下馬。
裘安若有不臣之心,定會利用於此。屆時她自有方法保下裘旭,只是藉此試探一番,看看裘安是否是眼下便已對裘旭存了逆心。畢竟上一世裘旭戰死,與他脫不開關係。
只見裘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微微頷首示意鄔霖將名冊收下,有禮地對她笑道:“多謝。”
該做的事已做完,斬秋不再與其久待,回到了秋茗宮。
她撐著腦袋坐在亭下瞧著一旁水塘中的游魚,指尖輕揉著額角:“靈衫,這幾日你幫我查一下回元究竟是何物。”
從前她好像從未聽說過回元,不過這既是百里及春要的,定然不會是一件能輕易尋來之物。想到這裡,她又補了一句,“別讓旁人察覺。”
“是。”
這一夜,隕神壇上身死的一幕再一次入了斬秋的夢。身上的那些疼痛真實無比,每夢見一次,如同又親臨一遍。
哪怕不是頭一回經歷,她仍然無法平靜地從夢中抽身。驚醒之際,額間掛著豆大的汗珠,心口直跳。
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喘著氣試圖平息情緒,朝旁輕喚了聲:“靈衫。”
清冷的聲音在殿中迴盪,卻沒得到回應。
她不禁翻身坐了起來,朝窗外望了望。天色微微亮,約莫是卯時。
雖然時辰還早,但她早已無了睡意,索性起身一邊修煉,一邊等著靈衫回來。
日光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悄然溜過窗稜,爬進了殿內,斬秋卻渾然不覺。直到一陣雜沓的腳步聲襲來,緊接著叩響了殿門。
靈衫向來來去無聲,因此斬秋知道來者並不是她,便意興闌珊地起身前去應門。
開啟門後,入目的是一張十分陌生的臉,來者垂首恭敬地喚了聲:“見過斬秋上神。”
她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問他:“你是?”
“回上神,小仙乃御宣宮的仙侍。大殿下請您到漣園一聚。”
裘旭?她和裘旭有何可聚的,左右他想說的無非是與裘安相關之事。
斬秋扯了扯嘴角,本想隨便找個藉口把他打發了。但仔細想想,憑裘旭那固執的性格,若是一次請不到她,便會請第二次、第三次。她若一日不應,他怕是要日日差人來請,叫她不得安寧。
最終她還是點了頭:“好。”
方一踏入漣園,便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立在池邊的小橋上,身形筆挺,宛若松柏。斬秋見了朝方才那名小仙微微頷首,示意他可先行退下,隨後不急不慢地朝橋上走去:“你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裘旭循聲轉過來,沒作任何客套,單刀直入道:“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真稀奇。莫不是又來勸我與你那好弟弟退婚了。”
裘旭今日找她並不是為了此事,不過聽著她揶揄的口吻,臉色還是不覺沉了下來,靜默了半晌,才道:“你對安兒似乎有些敵意。”
“是嗎?”斬秋聳聳肩,滿不在意地回應著。
面對她這幅無所謂的態度,裘旭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剛回來,與安兒相處不久,還不瞭解他。待你瞭解後便會知曉,安兒……”
知道他後面要說些什麼,斬秋有些不耐地打斷他:“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裘安了。”
她話時模樣並不認真,但不知怎的,裘旭卻覺得她此番不是在玩笑。登時眉中一折,些許怪異與懷疑湧上,他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聞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驟然響起。
“是嗎?”
二人雙雙側首望去,只見裘安負手站在橋下,眉眼一彎,饒有趣味地問。
“斬秋上神何時成了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