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租界巡捕房的警察進了百貨大樓後,只餘一些瑟瑟發抖的售貨員,一個顧客都不見了。
租界巡捕的一隊人檢查屍體。
黑龍會的人並不難辨認,一個巡捕認出一個後,很快就找來線人,把其他的人都認個齊全。
只是這五個人槍槍命中要害,連一發打偏的子彈都沒有,看的這些巡捕也有些心驚。
另一隊巡捕詢問著還留在現場的售貨員,可只有兩個售貨員看到有人拿著手槍往外跑,至於樓梯上誰開的槍沒人知道。
巡捕們轉了一圈,沒再發現新的線索,見沒有無關人員的傷亡,也不願意管黑龍會的屁事,警務處就把這事推給了法租界的公董局去解決。
公董局有日本人的席位,面對英美法意等董事的盤問,日本董事飛快的撥通了日軍上海派遣軍司令部,這才知道,是日軍派出人手在輯捕王洪,只是中間出了些意外。
各國董事極為惱火,王洪又不是罪犯,你日本人跑到租界抓人,要是沒人看到也就罷了,可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槍?真當這幾大霸主國不存在啊。
公董局裡一片聲討,日本董事開始還臉皮厚的不當回事:各位都是紳士,不就抓個犯罪分子嗎?再說,又不是日本人開的槍。
可公董局的其他董事對一二九這場戰爭傷害到本人和本國的利益,各有不滿,又對日本人得寸進尺,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圖掌控租界內的事情,起了反感。
這搶了塊地盤,還要多個董事席位,現在還跑到租界裡執法?
英美法意各國的董事狠下心來,當場下了決議:增加英美駐租界的軍隊數量,對未經許可進入租界的任何武裝,視為交戰。
日本董事當即投下反對票。
可這次,他的票當成廢紙丟在了一邊。
日本領事館被這意外事件搞的非常恐慌。
佔領東北的事情已經鬧的很大了,即使搞了個偽滿洲國,可國聯還是要派人前去調查。
上海再鬧出件列國集體排斥的大事,日本人還要不要臉面了?
日本領事館與日本上海派遣軍坐在一起,開始分析各方面的情報。
最終發現,英美這些國家早晚會增派軍隊,近期也會在租界裡,打壓日軍在上海的各種做法,只是這時機不大好,日本人什麼也不能做。
最終,日本人捏著鼻子預設了租界的做法。
於是,租界巡捕房在第二天,就以兩夥日本人私鬥,當事人已經死亡,對黑龍會課以罰款後,草草結了案,讓日本人領走了屍體。
卻說,王洪與趙婧之在回家的路上,下意識的商量著往哪裡躲。
是去杭州?還是去湖州?
王洪剛提了句回山東看看,趙婧之眼神象刀子一樣紮了過來,嘴上卻柔軟的說:“好啊,到時兩個一起伺候你”。王洪只好閉嘴不語。
可不一會兒,兩人就反應了過來,上海可不是日本人的地盤兒。
他們不是被通緝,而是被暗中抓捕,說不定就是直接暗殺掉。
兩人小心又小心的回到家中,立刻把槍放在身上,隨後就敲開了唐豪家的門,把剛剛遇到的事兒說了一下,向這大律師請教一下,應該怎麼處理被暗中抓捕的事情。
唐豪越聽越氣憤,他帶上二人,拿上生活用品和容易引起麻煩的槍支子彈,躲到了他一個拳友家開的食店,在那二樓的閣樓裡將就著住了下來。
隨後,他回到家裡,立刻趕寫稿子,痛斥日本人的無恥下流。
王洪和趙婧之坐在閣樓裡,王洪越想越不是滋味,要是趙婧之沒帶手槍,還真可能被幾個日本人帶走。
他就對趙婧之說:“我準備打回去”。
趙婧之即後怕,卻又迷茫,這日子到底要怎麼過下去哪?
她想不出個辦法,有些灰心的說:“算了,不行我們就離開上海”。
王洪定下了主意,說:“不管我們躲到哪裡,日本人都可能派人追殺”。
“那怎麼辦?”
王洪摟著她:“簡單,打回去,把事情鬧大,打到他們不敢出手”。
趙婧之想了想,以暴制暴,危險了點,卻也是個辦法,就問道:“要怎麼打?”
王洪想到在安市,槍掃憲兵隊的場景,說:“跟在安市打憲兵隊一樣,明天早上,日本人集合出門時,掃上一彈匣,轉身就走”。
趙婧之嗯了一聲,說:“一起去”。
她再也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