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茗恪無奈地嘆息一聲,然後問道:“大哥覺得,我們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解鈴還須繫鈴人。”蔣繼廉目光轉向蔣懷虞。
之前已經嘗試過,單是道歉根本無法取得顧雲笙的諒解。想要平息顧雲笙的怒火,蔣懷虞必須親自低頭認錯。
然而,一貫驕傲的蔣懷虞,從未在顧雲笙面前屈服過。今日鬧成這樣,再讓她去道歉,對她來說,無疑是比死還要痛苦的酷刑。
“懷虞,你已肩負母親之責,理應成熟,為臨淇樹立良好的楷模。”蔣繼廉語重心長地告誡。
盛茗恪亦嚴肅地說:“盛家門規嚴謹,若是父母得知你的行徑,你必定會明白將承受何種後果。”
蔣懷虞心中一顫,恐懼的陰影籠罩著她。
無論她犯下何等過失,侯府都會無條件地庇護她、寬恕她,但盛家絕不會如此輕易妥協。
盛茗恪的話語含蓄而深刻,提醒她身為盛家媳婦,她的命運被盛家牢牢掌控,侯府無法為她做主。
那一記響亮的巴掌,便是最好的明證。
盛家對侯府毫無敬畏之心。
在深刻領會了其中的厲害關係後,蔣懷虞緊咬著唇瓣,聲音艱澀地說:“我可以向大嫂道歉,但如果她不願諒解,那我也無能為力。”
“你大嫂心胸寬廣,定會寬宥你的。”蔣繼廉長舒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沉重的負擔。
盛茗恪望著自信滿滿的蔣繼廉,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有些不安。
他並非懷疑顧雲笙的度量,只是覺得蔣懷虞缺乏真誠的悔意,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恐怕難以平息顧雲笙的怒火。
然而,此刻別無他法,只能隨機應變,靜觀其變。
晚餐時分,蔣繼廉等人齊聚榮禧堂,然而顧雲笙卻缺席了。
若是平日,蔣太夫人必定雷霆大怒,對顧雲笙進行問責。
但今日,蔣太夫人卻平和地吩咐婢女:“去請夫人過來用餐。”
婢女領命,匆匆離去。
在驚鴻苑,顧雲笙聽聞紅纓的報告,直接拒絕:“我身體不適,不去。”
侯府的規矩是,長輩召喚,貴賓等候。以往即便是刀山火海,顧雲笙也會毅然前往。
但此刻,她對侯府上下徹底失望,懶得再與他們虛與委蛇。
商賈之女雖然身份低微,但並不代表她願意自輕自賤。
聽到婢女的回報,蔣太夫人有些慍怒。
“她這是反了天了。”
顧雲笙多年的恭順,讓蔣太夫人習以為常。她認為今日的邀請已是極大的寬容,顧雲笙卻不知好歹。尤其在盛茗恪面前,讓長輩難以下臺,使侯府的顏面受損。
蔣太夫人正準備發怒,盛茗恪突然起身說:“我去請大嫂。”
“這……這如何使得。姑爺您是尊貴的客人,哪有客人請主人的道理。”吳氏驚愕不已,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盛茗恪神態自若地說道:“正因為我是客,大嫂才會不好意思駁我的面子。”
在眾人耳中,這番話語似乎確實言之成理。
在顧雲笙的眼前,侯府之中尚能保留顏面的人物,僅剩盛茗恪一人了。
顧雲笙指派紅纓前往廚房尋回堆那柔軟的毛皮,然後親自挖了個小坑,將之埋葬在堆雪平日喜愛棲息的那棵樹下。
料理完堆雪的後事,顧雲笙在淨手之際,聽到紅纓的彙報。
“夫人,盛公子駕到。”
顧雲笙微微一愣:“他此行所為何來?”
“盛公子言明,欲邀夫人前往榮禧堂享用佳餚。”
顧雲笙雖不願赴約,但念及那一記耳光,她亦不得不給盛茗恪幾分薄面。
她輕輕蹙了蹙秀美的眉梢,隨意更換了一套衣裳,緩緩步下樓梯。
“大嫂。”盛茗恪早已在樓下等候,他恭敬地拱手行禮,臉上沒有一絲不耐之色。
顧雲笙輕輕欠身回禮,態度依舊冷淡:“盛公子,請。”
盛茗恪並不介意,能成功邀請到顧雲笙,對他而言已足以心滿意足。
榮禧堂內氣氛凝重,即便是兩歲的盛臨淇也感受到了這份異樣,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姑爺與夫人到。”婢女輕聲通報。
蔣太夫人等人聞聲朝門口望去,只見顧雲笙與盛茗恪一前一後踏入屋內。
“雲笙來了,快些落座,菜餚恐已漸冷。”吳氏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親切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