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裡,我都捨不得讓你乾重活,這才嫁過去多久,人瞧著都憔悴了。還沒成親家前,你那婆婆瞧著像是個明事理的,如今真成她家婦了,就換了個嘴臉。”
“這老東西。不行,回頭得讓你大哥找幾個人高馬大的親戚,你表叔的幾個兒子,我孃家的弟弟,一同跑一趟。不說鬧事,但也能立立威,孃家是有人給你撐著的,長兄如父,真當咱們家長輩都死了不成。”
道士先和虞聽晚道:“等等。”
他抬手招攬生意:“喂,那個穿藏藍色衣裳的道友。”
對方一愣:“叫……叫我?”
道士自認體貼:“要給你算算什麼時候懷上嗎?”
“不貴,二兩。見你面善,貧道還能送你一道平安符,是我親手畫的。平時要三兩銀子一枚。”
當嫂嫂的婦人擰眉:“二兩還不貴?”
道士長那麼年輕,一看就信不過。
“平安符這娘娘廟裡頭可是開了光,免費送的。”
這話,道士不愛聽了。
“那廟裡的平安符能和我的比嗎?”
道觀裡面,他畫的符是最好的。
“娘娘廟的符都是糊弄人的。”
他見過。
“黃符和硃砂都昂貴,看著是好,卻不能真的護身。便是夢魘揣在身上都沒用!那些自稱高僧的人,若真有本事,豈會真的拿出來送?”
“畫平安符最費心神,可不是拿筆隨便塗抹幾下就能成的。”
道士掏出自己的。
“貧道的就不一樣了。”
真不是他自吹。
虞聽晚看了一眼。
皺巴巴的,紙一看就廉價,可她離得近,符祿形狀奇特,顏色鮮豔而濃郁,一筆而成線條流暢。
經過先前那些,道士說的話,她還真有點信。
可別人不信啊。
那年長的婦人拉著小姑子直接走了。嘴裡嘀嘀咕咕。
“也敢和廟裡的比,這道士怎半點不知自個兒幾斤幾兩。怕是想賺錢,想瘋魔了。”
道士很難過。
畢竟他用的黃紙和硃砂也是花錢買的。
他覺得!自己值這個價!
他正要往懷裡塞。
魏昭卻出聲:“能避免夢魘?”
道士倏然坐起來:“能!”
“戴了符,邪祟都不敢沾身!更別說一些見不得光的邪術了。”
“有多少?”
道士眼兒一亮:“道友要多少?”
“要是買了,貧道也是能算你媳婦何時懷上的!”
魏昭:……“這倒不必。”
他也曾跟著葛老學醫,但只會治病救人。
不過準備帶她來戊陽城時,就看了不少書。
比如如何避孕。
虞聽晚還小。
這種事不如遲上幾年。
道士不信:“今兒過來的夫妻,為了什麼大家心裡都有數。你們難道就不是來上香的?再買些纏著紅繩的木牌掛到廟裡的古樹上?娘娘廟裡的人說了,木牌掛的越高,所求之事越能靈驗。”
要不是廟裡不允許,很多人都要帶木梯來了。
虞聽晚:“那要是有人沒掛上掉地上了呢。”
道士抬手:“看那兒。”
虞聽晚順勢看去,就見面色枯黃的婦人戰戰兢兢低著頭,被身後的男人推著走。
男人兇惡:“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是當家的沒有掛上,不是我。”
“閉嘴!”
男人呵斥:“一定是你沒有用,一身晦氣影響到老子了!不然別人怎麼掛上去了!就老子不行!”
婦人不敢再報冤,只能小聲哄著賠罪。
虞聽晚擰眉。
不過……窮極之地這種現象司空見慣。
許是她的視線停留太久,魏昭出手,把姑娘的腦袋扭了回來。
魏昭:“別人的不幸少看,免得壞了情緒。”
魏昭掩下嫌惡。
他自幼讀聖賢書,知女子在這世道生存不易。
上京的公子哥流連酒色,強取豪奪已是常事。官員在外聲名赫赫,藉著手段,滿足私慾做了不少骯髒事。
那些人就沒讀過書,辨明一些道理?
無非,他們也是這種現象事態的受益者。
所以忽視。
所以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