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罵也罵了,可也要她聽進去。打倒是也打了,可她更來勁。轉頭生悶氣,還要夫子去哄她才肯罷休。”
夫子為什麼哄?
無非是杳杳會找靠山。
叮叮鐺鐺跑去師孃面前。
把臉往師孃面前一埋。
——“師孃,他打我。他又打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夫子脾氣那麼大,師孃您是怎麼受的了的?師孃,聽我一句勸,你換一個人嫁吧。”
說這話時,顧傅居眸色是柔和的。
“我想,只怕沒法日日和她較勁。”
“可阿嫵,我自詡對你也上心。”
“你願意讀書,我一教就是多年。從外頭回來,不管手頭有多忙,也會騰出時間檢視你的功課。”
“可……”
顧傅居:“若要讓我從你和她身上選。”
顧嫵緊張的看著他。
“我會選她。”
顧嫵喉嚨發緊:“爹連騙,都不願騙我了。”
顧傅居視線落在書櫃上。
上頭的有一半的書,都是他給顧嫵尋來的。
的確如奶媽子所言,這些年的情分是做不得假的。
“我不願對你說假話,也不願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給你物色了三個兒郎。”
“雖儲君新喪,可私下也能把親定下來。”
“一個是江南那邊的,是個不錯的後生,日後定有一番作為,也是其中為父最中意的,我和他父親交情不錯,其母性子也和善。”
顧嫵別開臉,手裡的帕子就要撕碎。
“爹。”
她打斷。
“因為她回來,你要把我趕出上京嗎?”
不同於顧嫵的激動,顧傅居雙手負在身後,沒去看她。
“你年紀不小了,也該嫁人。”
“家裡對你如何,你心裡該有數。”
“我給你挑的夫家也是深思熟慮,並非只急忙為了把你送走,急急挑的。”
江南並非遠嫁。
他也說了,此子能力不凡,入京是遲早的事。
也並非不管她了,要徹底斷了往來。
誠然,他也有私心。
顧傅居不覺得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阿嫵,一碗水端不平。便是我,也做不到。”
顧傅居素來會揣度人性。
站在杳杳的角度,父母的愛憑什麼分給別人?既不是滿滿當當的,那何必要?
那站在阿嫵的角度呢。
當了多年的顧家女,她也沒做錯什麼,突然就不是了。也會怕,也會彷徨。
顧家也不能既要,還要。
既如此,不如將傷害降到最低。
“有些事,註定沒法兩全。”
不然,對誰來說,都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