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前,終於輪到他們了。
虞聽晚接過皇后身邊派來的嬤嬤遞過來的香,先分給魏昭一根,視線往前頭瞥。
小葉紫檀木的棺材看著的確華貴!!!
虞聽晚見多了鄉下窮苦百姓死了後買不起棺材,只能用草蓆一卷,往山上挖了個坑埋下。
皇城儲君的喪儀,實在盛大。
光是外頭她看見的各種用絲綢做的紙人,陪葬品,還有她看不見的陵寢修建,其中消耗的人力物力,不知凡幾。
何不食肉糜。
虞聽晚不動聲色的學著前頭寧素嬋上香的姿勢,分毫不差的將香插到香爐上。
魏昭則吃力的直起身子,努力站起來。
寧國侯和寧允翎連忙扶著他,免得他摔倒。
“魏將軍。”
嬤嬤則連忙出聲:“您坐著就是,快別折騰不必起身,心意儲君能收到。”
虞聽晚:……
的確收到了,所以在棺材裡頭躺著了。
嬤嬤:“雖說葛老那邊儲君沒等到。當初要不是去澤縣的隊伍被攔截耽誤些時間……,罷了,沒必要再提。可將軍這份情,娘娘是記掛心上的。”
這話,就是皇后的意思了。
先是提一句送聖旨的隊伍攔截,將火拱到五皇子應殷頭上。這話是說給在場官員聽的。
後面的話才是說給魏昭聽的。
也是,太子妃這一胎若是男胎,便是名正言順的正統,可到底還小,五皇子能力又不凡。
故皇后想要和魏昭交好。
她都能想到的事,在場的人誰沒想到?
魏昭卻不願讓人揪著錯處:“禮不可廢,那哪兒成。”
他堅持起身,由寧允翎和寧國侯攙扶著。人歪歪斜斜的,臉色蒼白。
“臣和儲君,是自幼相識的交情。”
蕭懷言是這時候過來的。
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
交情?
每次你魏昭暗中給太子使絆子的交情?
別人不知道,他蕭懷言還不知道嗎!
魏昭看著一身正派,可五皇子和儲君之間的不合,十件事裡頭有五件是他挑唆的!
偏偏魏昭還會去當和事佬。
然後再添一把火!
魏昭嘆了口氣:“回京後因身子之故,不曾拜見殿下,如今陰陽相隔。這幾日,臣格外寢食難安。”
虞聽晚:……
裝模作樣。
魏昭:“若是可以。”
魏昭忠心:“臣寧願死的是臣,而不是殿下。”
虞聽晚:……
這一番下來,在場的人都很感動。
這話要是別人說了,是道貌岸然。
可說話的是魏昭啊!
他一定發自真心!
嬤嬤眼裡都閃爍著淚光,深深朝魏昭行了一禮。
前頭剛上完香,被婢女扶著的二皇子妃不好見風,穿著厚厚的一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見嬤嬤對魏昭的言行,諷刺的扯了扯嘴角,袖下的手緊了又緊。
她往外走,可身子虛,走五步停一會兒。
出了靈堂,至二皇子身側。
二皇子立在一處,只要不走路,看不出腿腳不好。
他邊上沒什麼人,只依稀有幾個官員路過時和他行禮。見二皇子妃過來,他虛虛扶著她的腰身。
“小心些。”
二皇子妃抬眸:“爺是擔心臣妾嗎?”
“臣妾小心有什麼用?左右身子不爽利的是臣妾,爺您不痛不癢。”
二皇子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你這是怪我?”
“爺的確護不住臣妾。”
二皇子妃絲毫不懼,對上二皇子的臉。
“臣妾前一胎被害的小產,您沒護住。如今誕下麟兒,這孩子又能活多久,您也不見得護得住。”
這話一出,二皇子氣的要伸手打人。
可這是東宮。
他只能生生忍了下來。
“你瘋了?”
二皇子妃面色沉靜:“我的確瘋了!”
“可你能如何?步履維艱,府上開支用的都是我的嫁妝。你可不是以前風光無量的二皇子了,前程也就不提了,往後還得靠著岳丈不是嗎?”
這話是大不敬。
可她偏偏說了。
甚至稱呼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