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些,隔著椸架探頭觀望。
他是不信鬼神的,但方才發生的一幕實在太過怪誕。
鬼使神差的,他壯著膽子朝浴桶試探而去,隔了老遠就踮起腳尖探頭觀望。
波光粼粼中,桶底確實躺著一個女人,那人像睡著似的沒有任何動靜。
韓琅愈發覺得古怪,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硬著頭皮問道:“你是何人?!”
女人緊閉雙眼沒有回應。
韓琅鎮定地朝浴桶走近了些,桶裡的女人像死了一樣。
他意識到不對勁,猶豫了片刻,才挽起衣袖去撈,把她從浴桶裡抱了出來。
女人臉色蒼白,看起來了無生息。
韓琅忙將她放到地上,伸手探她的鼻息,還有氣兒,應該是被水嗆暈了。
他當即起身去叫僕人。
外頭的僕人見他渾身溼透,披著外袍出來頗覺詫異。
韓琅表情奇怪地指了指浴房,欲言又止道:“那裡頭……有一個女人。”
僕人:“???”
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僕人半信半疑地進去檢視,見到躺在浴桶邊的女人,驚恐地跑了出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家主……”
“我什麼都沒做!”
說完這話,韓琅又覺得不妥,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僕人:“???”
很快就有老嬤和婢女前來處理宋離的情況,她們麻利地替她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絞乾頭髮,以防受寒。
韓琅則重新梳洗過。
沒隔多時,住在另一個院子裡的韓老夫人聽到韓琅屋裡藏了女人的訊息,震驚不已。
她興致勃勃地過來打探情況,試圖窺探一二。
聽到她的聲音,韓琅忙出去接迎,把她請進屋。
韓老夫人上下打量他,小子一身素白深衣,青絲用玉簪鬆鬆挽到腦後,明明靦腆又守禮,哪曉得肚子裡裝了不少花花心腸。
韓老夫人意味深長道:“你這孩子,先前我送你兩個婢子,你嫌用得不順手,誰知回頭就藏了一個心頭好在屋裡,竟連祖母也騙過了。”
韓琅憋了憋,露出尷尬的表情,“祖母……”
韓老夫人自顧說道:“我倒要瞧瞧,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上了你的心,這般仔細護著不見人,連祖母也悄悄瞞著。”
“祖母!”
“平素見你一本正經的,還以為你不近女色,原來花花腸子也這般多。”
韓琅被這話說得無地自容,紅著耳根子辯解道:“祖母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般。”
韓老夫人笑盈盈道:“還不好意思了,一個大男人,哪能沒點心思呢。”
韓琅:“……”
望著自家祖母熱切探索的目光,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韓老夫人不理會他無地自容的心情,問道:“人呢,藏哪兒了?”
“在裡頭的,避著嫌。”
韓老夫人邊進寢臥邊說道:“人都藏家裡了,還避什麼嫌?”
這話把韓琅噎著了。
韓老夫人進寢臥看床榻上昏睡的人,嘖嘖道:“我家溫然原來喜歡這樣的,瞧這臉嘴兒,細皮嫩肉的,嬌養得好。”
門口的韓琅無奈地扶額。
韓老夫人問:“溫然,這是誰家的姑娘?”
“不知道。”
韓老夫人自然是不信的,“還想瞞著呢。”
韓琅一本正經道:“我真不知道。”
韓老夫人從寢臥出來,韓琅攙扶她跪坐到團墊上。
她親暱地拉過他的手,試探問:“方才我聽僕人們說這姑娘是從你浴房裡抬出來的……”
“祖母!”
韓琅急了,辯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韓老夫人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韓琅窘迫不已,白皙的臉上染了緋色,襯得眼尾的淚痣傲嬌又羞怯,“祖母莫要聽他們胡說,你孫兒是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
韓老夫人輕輕的“哦”了一聲,發出疑問道:“一個府裡從未見過的姑娘忽然出現在你的浴房裡。
“她昏迷著,渾身都溼透了,你自個兒也溼淋淋地跑了出來,衣衫不整地叫人去收拾殘局。
“溫然,你說你是正人君子,沒對那姑娘做過什麼,這話說出去誰信?”
韓琅:“……”
韓老夫人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