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馬飛虎一揚頭,頗為不屑,“拿錢給人賣命這種事,老子才不會做。老子這輩子所做之事,都是自己願意,俠義所為,靠天靠地就是從不靠人。”
細究起來,天底下有幾個能不為錢做事的?
周敞心下汗顏,兩輩子,她活得恐怕還不如面前的馬飛虎爽快。
馬飛虎見周敞竟然不再繼續問下去了,反而心癢難耐:“你不想知道老子做了什麼事情幫了那龜孫大忙?”
周敞裝作不感興趣,反而去問裴厲:“裴大人,這人的案子還有你沒查清楚的地方?”
裴厲十分肯定:“殿下放心,下官已經查實,馬飛虎盜竊兵部尚書家銀錢財物總共七萬之數,且在被發現之後殺掉了尚書夫人的庶妹也就是彭派的內妹。加上此前犯案累累,殺人六十四名,其行徑罪大惡極,當判斬首,抄沒全部家產。絕無錯漏。”
“嘿嘿,絕無錯漏?”馬飛虎聽著自己的“功績”就是得意,更要誇耀,“龜孫,你可知兵書尚書彭派那老小子,他那小姨……”
“誒,打住,不要說了。”周敞右手伸出立掌,朝馬飛虎做個阻止的手勢,“已經夠了。”
周敞阻止了馬飛虎,又瞧向裴厲:“裴大人,你都聽到了,他身上值錢的東西就在剛才說的這句話裡。”
裴厲懵住。
周敞側頭壓低了三分音量:“這馬飛虎殺的人幫了兵部尚書的忙,那麼肯定就涉及到兵部尚書的某些私密之事。”
“這……”裴厲腦中飛轉。
前段時間,馬飛虎的案子在錦都城中影響很大,還牽涉到兵部尚書彭派,所以是他親自審判的。
當時因為兵部尚書府中被盜三次,還死了人,再加上裡面還牽涉到了小舅子胡來逼死人家府上丫鬟的事情。
彭派諸多理由,幾次前來催促結案,他也沒有過多在意。
反正證據確鑿,馬飛虎也供認不諱,就快速判了下來。
如今細想,的確還有未盡的一些細節,但裴厲不願承認:“殿下,您說這涉及私密之事……,可有證據?更何況既是私密又與我們的打賭有何相關?”
“既是私密,必然見不得人,彭派身為兵部尚書,朝中大員,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本王不想知道,但是若有人知道,只要在彭派面前透露一星半點口風,他恐怕就會痛快拿銀子出來堵住那人的嘴了。”周敞循循善誘。
裴厲從眉頭緊鎖漸漸變為訝異:“殿下難道是知道什麼內情?”
“本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周敞否認個乾脆利落。
裴厲向來自認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不可能放過關鍵細節,銳利目光又盯上馬飛虎:“你殺了兵部尚書的姨妹,這裡面到底還牽涉些什麼?”
馬飛虎自吹自擂到一半被周敞阻止,正憋得難受,他一個要死的人什麼都無所謂,從前不說是沒有人問他也不屑提起,現在想說,也純屬無聊憋悶。
剛張開嘴,周敞再次打斷:“哎,等等。若是裴大人一定想知道,那就等本王離開之後再問。”
“為何?”裴厲感覺腦子突然不那麼夠用。
“哈哈,裴大人忘記我們剛才打的賭是什麼了嗎?本王說這天牢中有值錢的東西,就是這一件,不過這值錢的東西現在是屬於裴大人的了,本王怎麼能贏了馬車再貪圖這樣的好事兒呢?”周敞善解人意般朝裴厲眨了眨眼睛。
“好事兒?這算什麼好事?”裴厲暗道,不過若說這是一件值錢的事情,他也無從反駁,又不肯輕易認輸,“依下官之見,也未必就是好事情,既是彭大人的隱私,誰若是在他面前提起,恐怕銀子未必能要來,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周敞擺出個“功成身退”的架勢:“哈哈,裴大人多慮了,若是殺人滅口就能解決的事情,那彭派早就自己幹了,之所以沒幹就不知道是何原因了。”
裴厲周身一震,仔細一想不禁汗顏,他為人雖然小心謹慎,對馬飛虎這個案子也有鐵證,自認沒有判錯。
可是如今細細想來,加上當時彭派種種情狀,倒真有可能如周敞所說,別是讓彭派鑽了個什麼空子。
周敞卻沒耐心等他細細琢磨下去:“裴大人,怎麼樣?願賭服輸嗎?”
她一番說辭全憑推測,只因在打賭之前就已經想好,這天牢之中關押的都不是普通犯人,那麼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人是跟朝廷官員扯上關係的。只要是能扯上關係,拔起蘿蔔帶起泥,只要抓住一個點,就能窺見背後的貓膩。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