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苟勝朗被抓住了，苟勝朗早就被抓住了。
前期為了辦案的需要，苟勝朗被抓是保密的，但很難長久的保密。
自從苟勝朗被抓的訊息外洩，反倒加快了辦案的進度。
就拿政研室來說，除了原來被帶走的那些人，最近又有六個人向專案組自首。
與其讓苟勝朗爭取主動，不如自己爭取主動。
至於其他單位與苟勝朗合作過的人，惶惶不可終日，紛紛的主動到專案組報到。
陳亮整的那個《天州紡織廠轉讓概要》，因為給國家造成了嚴重的國有資產流失，已經成了一個專案，也是省紀委負責。
據訊息，當時的分管副市長都進去了。
原天州紡織廠的領導班子，一共九個人，進去了八個，還有一個已經病故。
省國資委那邊，也有五個人被帶走，其中一個還是副主任。
主任喬貴平沒事，據譚和平告訴陳亮，喬貴平上任還不滿兩年，與苟勝朗的關係也不好。
這天，陳亮剛上班不久，專案組副組長顏正平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老陳，你忙不忙？”
“不忙。”
“有一個人請求見你，你去不去？”
陳亮笑道：“你還沒說他是誰啊。”
顏正平也笑道：“你這麼聰明的人，還用我說嗎。”
“苟勝朗。”
“對，你去不去？”
陳亮想了想，“去。”
“那就走吧。”
陳亮夾包出門，先到副主任蔣欣明辦公室，“老蔣，苟勝朗要見我，我去一下。”
蔣欣明笑了，“新主任見老主任，去吧去吧。”
陳亮上的是顏正平辦案用的車，顏正平自己開車。
省紀委大樓。
陳亮跟著顏正平乘電梯上樓。
從電梯出來是十樓。
顏正平拿出手機打電話。
“劉書記，他來了。”
劉書記，應該是省紀委副書記、專案組組長劉海洋。
顏正平收了手機，“跟我來。”
來到審訊室門外。
門外站著兩個穿黑衣的木頭人，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老顏，我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
“他已經全部坦白，死豬一隻。他什麼都可以問，你什麼都可以說。總之，沒有任何限制。”
陳亮點了點頭。
顏正平揮了揮手。
木頭人拿著鑰匙開門。
室內，苟勝朗坐著，雙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也有兩個穿黑衣的木頭人，一左一右，站在苟勝朗的身邊。
顏正平擺了擺手。
兩個木頭人離開房間，並將門帶上。
顏正平沒有離開，但退到門邊，木頭一樣杵在那裡。
桌子的另一面，也有一張椅子，陳亮走過去坐在上面。
苟勝朗看著陳亮。
陳亮也看著苟勝朗。
“沒想到你能來看我，我原以為，你肯定是不會來的。”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聽聽你會說些什麼。”
“哦，我會被判死刑嗎？”
“不知道，大機率不會。但要是我來判的話，肯定是死刑並立即執行。”
“陳亮，你夠狠。”
陳亮笑了笑，問道：“都交代完了？”
苟勝朗點點頭，“都說了，現在反而感覺良好，心情異常輕鬆。”
陳亮又問，“能不能說說，你自己到底整了多少錢？”
“十億以上。”
陳亮差點驚掉下巴，因為他託著下巴的手一滑，下巴磕在了桌面上。
“多，多少？”
“十億以上。”
陳亮目瞪口呆，好久才緩過神來。
“我的天。十億以上，夠你用三五輩的。你直接待在外面多好，幹嗎回來呢？”
苟勝朗苦笑道：“貪婪沒有止境，我想撈得更多。這個你不懂，你一旦開始了，你就回不了頭了。”
陳亮道：“還有一個問題，你這十億以上，你退了多少？”
苟勝朗道：“國內三億，香港三點五億，大概六點五億吧。”
“噢，這就是說，至少有三點五億收不回來了。老苟，他孃的你完蛋了，你肯定要被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