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坤聽了一會兒,抬手示意他們都安靜下來,然後繼續訓話:
「你們知道父皇最厭惡的事情是什麼?就是對未有定論的事情,不經請示而自行其是!
「所以,這一次父皇很生氣,所有涉及到此事的人員,本來都應該下獄治罪。
「但是現在江南還有事情要做,所以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朱靖坤說著直接站起來,身後的秘書雙手捧出一個盒子:
「聖旨到,江南各府州縣主官和所有提學官聽旨!」
現場的官員也都一起站起來,在會議室的兩側站好,躬身拱手行禮,等著朱靖坤宣旨。
朱簡烜雙手捧出聖旨宣讀。
聖旨上又把江南所有官員訓了一頓,然後要求他們所有人配合大皇子朱靖坤,全面調查梳理女子參加科舉的事情。
這件事情做完之前,江南地區所有主官丶佐貳官,所有提學官全部不得提升,只能向外平調。
這件事情若是做不好,若是有人不積極配合,那就直接下獄治罪。
這件事情辦完之後,以前所有直接參與女子科舉的提學官,根據調查期間的表現,未來三到九年後可以再次晉升。
所以事發地的知府丶知州丶知縣及其佐貳官,根據調查期間的表現,三到六年之內不得再次晉升。
江南布政使丶江南提刑按察使丶分管科舉的參政丶巡按,三年之內不得再次晉升。
所有在今年之前透過考試的女童生,以往取得的成績全部作廢。
在朝廷調查清楚所有事情,做出是否允許女子參加科舉的決定之前,也不得允許女子進入考場。
這處罰對於有大志向的官員而言,絕對不能算多輕鬆。
六年甚至可能九年內都只能原地踏步了,一個官員的一生又能有幾個九年啊。
這一個處罰下來,可能就沒有成為各部主官的機會了。
只能爭取把處罰降到最低的三年了。
不過這樣的統一的警告性的懲罰開出來了,那應該就不會再去深究他們以前做的事情算不算科舉舞弊了。
以前的事情算是揭過去了。
一群人當然也都不敢有意見,聽完聖旨就再次躬身領命,還要感謝皇帝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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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靖坤把聖旨遞給江南布政使和江南提刑按察使,讓他們兩個依次檢查確認無誤之後,再次拿回來讓秘書收好。
然後讓現場的官員再次坐下,朱靖坤正式開始調查這件事:
「上海縣,那個寡婦到底怎麼回事,她一個寡婦到底依靠什麼供應繼續參加考試的?
「你最好老實把你知道事情都說清楚,我自己也會另外安排人去調查。
「如果你讓我浪費了時間,那你要失去的就不只是時間了。」
朱靖坤既然對皇位沒有什麼希望了,那對這些基層的官員就不會多客氣了。
況且自己本來就是皇子,實訓也到了參政的級別,不需要考慮這些基層官員的評價了。
上海其實已經升格為州了,只是上海縣以前就很出名,很多人說上海縣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上海知州不敢開口提醒大皇子自己其實是知州,也不敢假裝不知道上海縣就是就是自己。
現在聽到大皇子點名,趕緊站起來回答問題說明情況:
「啟稟殿下,那個寡婦呂氏,本是城外一個黃姓人家的妻子,婚後不到三年丈夫就去世了。
「他夫家有一百餘畝桑田,每年收益頗豐。
「丈夫去世而又無子,夫家的兄弟就想要安排族內子侄過繼給黃呂氏為繼。
「但黃呂氏不接受。
「宗族兄弟都擔心呂氏再嫁出去,直接帶走了他們兄弟的土地。
「就要求黃呂氏必須收宗族的繼子,同時發誓為丈夫終身守寡,宗族願意申請為她立貞節牌坊。
「同時也在鄉間放出話去,誰敢娶黃呂氏搶黃家地產,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黃呂氏把家中地產賣給了南方土地公司,帶著錢進了城。
「上海本地的一百多畝桑田的錢,如果黃呂氏不隨意揮霍的話,這輩子都是花不完的。
「她在城中買了個小院子,整日混跡於面向女子的戲院丶茶館,想要跟城內的富家小姐太太們一起遊玩。
「據說是因為城裡的小姐太太嫌棄她是鄉下人,雙方不知道為什麼就在科舉上較起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