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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都是剎帝利,騎士老爺們才是正規軍,農民在戰場上都是湊人數的,根本沒有戰鬥力。
這種社會形成的過程,也都是北方的蠻族入關,打敗了原有的文明社會統治者。
蠻族武力強大,但不會管理地方和人口。
他們不得不藉助自己打敗的對手留下來的各種制度來建立國家。
印度留下了印度教,羅馬留下了羅馬天主教。
神洲大地上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本土王朝崩潰後留下了儒家的社會制度。
成功入侵的蠻族也不得不學習和使用。
但是入侵者有文化了之後,開始有了自己的思考之後,就開始懷疑和牴觸這些東西了。
開始有限制的使用這些制度和文化了。
這麼分析的話,與這些歐洲國家最相似的東方王朝,應該是歷史上的那個清朝。
不得不利用前代文明留下的科舉和儒家體系,同時還想要努力保持和構建自己的傳統,壓制學來的文化制度主體。
明白了這些之後,朱簡烜一時間有些迷茫。
難道現在這些歐洲國家的文化和制度,總體上都是如此的縫合混亂且沒有什麼可取之處嗎?
朱簡烜仔細思考之後覺得,大概還真的就是這樣的。
由於地理環境和社會現實的影響,神洲帝國的自然科學體系並不完善,但是制度建設卻走到了古典時代的極限。
神州成熟的文官體系和中央集權帝國制度,在這個時代可以算是絕對的神器。
歐洲君主做夢都想要的東西。
對於已經有足夠規模的國家而言,頂層制度設計比實用技術更有吸引力。
因為國家或者組織的規模越大,細節上的技術改進對整個國家的影響越小,制度層面的改革對國家力量的影響越大。
在第二次工業革命以前,古典時代的絕大部分的發明創造,基本都可以算是積累和改進性質的。
具體的一次技術改進,能夠直接產生的收益變化,通常不會非常的明顯。
龐大帝國的管理效率如果不斷衰退,行政開銷就能將這種技術革新收益完全抵消掉,在財務報告上根本不可見。
鴉片戰爭的時候,清朝的國內生產總值,看總資料應該仍然是世界第一的。
但具體到單位生產效率上就是廢物了。
所以大帝國君主更關注制度建設,而不是具體技術細節。
關注了也沒用,道光就算是自己學會了造蒸汽機,整個國家仍然是個廢物。
所以對大帝國而言,「奇技淫巧」真的就是「奇技淫巧」而已。
喊奇技淫巧的人,都是知道自己有個更大的問題,但是他自己根本解決不了。
自己制度建設上沒有搞好,學會了技術也發揮不出力量。
從洋務運動到民國的黃金十年,反反覆覆的拯救又反覆一敗塗地,都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奇技淫巧真的救不了沉淪的帝國。
最終還是某個新生代的組織,重新完成了全面領先的制度建設,才能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拯救了陷入深淵的神洲大地。
反過來看看,小國寡民的狀態下,細微的技術改進,產生的細微的收益上升,就有可能影響到總體。
就算是真的沒啥收益,只要有一些特殊之處,就能讓領主在貴族圈子裡面顯擺和展覽,讓領主獲得成就感,進而繼續投資。
同時小國寡民也容易管理,只要君主有個相對正常的腦子,完全親力親為也能搞得繁榮起來。
所以小國君主更加重視技術細節,而不太在意制度建設。
這種社會現實原因,讓神州帝國君主和封建領主們的決策思路相差甚遠。
在「技術革新」和「制度建設」上的選擇上背道而馳。
也是由於這種現實原因,歐洲領主們的領地不斷擴大,達到了一個典型的臨界點之後,就不得不調過頭來追求制度建設了。
典型的代表有路易十四朕即國家的中央集權,以及英國國王要求所有封建主都效忠國王的策略。
美利堅的規模顯然超過了這個臨界點。
美國元勳認真學習了大明的頂層制度後,就會發現此時歐洲國家的頂層制度設計就是個草臺班子。
歐洲社會各種沒辦法解決的複雜問題,在大明這裡早就處理掉了。
本來,在十七和十八世紀,歐洲就興起了一股神洲文化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