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遊戲。
「幾個貴族少年一夥,在街上隨機圍住一個平民,用劍去刺平民的後背。
「因為法蘭西王國的法律規定,在貴族對平民說話的時候,平民不能用後背對著貴族,必須面對貴族。
「平民故意背對貴族,會被貴族認為是侮辱,所以可以攻擊平民且不違法。
「但是這個平民周圍都被貴族少年堵住了。
「他後背被刺傷之後馬上轉身面向刺傷他的貴族少年,但他的後背馬上又暴露在另一邊的貴族少年面前了。
「另一邊的貴族少年也會跟他說話,然後也會用劍刺他的後背。
「平民只能在人群中不斷地轉身,不斷的被劍刺傷並哀嚎求饒,直到貴族少年們對這次的遊戲失去興趣。
「這個平民就算是最終流血而死,他身上的絕大部分傷口也都在後背上。
「貴族主持的法庭也會判貴族少年們無罪。
「你們從未將平民擺在與你們相同的地位上,他們在你們眼中不過是能說話的牲口而已。
「所以革命爆發了,所以貴族被處決了,巴黎的平民想要成為人。
「他們想要獲得大明人與生俱來的地位。
「大明的官員都是透過考核,按照能力的高低選拔出來的,而不是看出身和血統是否看上去比別人高貴。
「這種制度在一千多年就開始實施了。
「在大約九百年前,神洲平民黃巢領導的唐末大革命,殺光了所有的傳統貴族。
「從相當於羅馬時代的漢朝開始,事實上傳承了上千年的諸多神洲貴族家族,被革命民眾的怒火全部徹底摧毀。
「從那以後,神洲的所有官員一律改用平民學者。
「在那之後的神洲王朝雖然也有新封的貴族,但是貴族想要直接參與政府事務,也要憑藉能力透過考核來獲得資格。
「現在大明朝廷上的官員絕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
「反過來說,大明的絕大部分官員,在成為官員之前都是平民,包括直接服務皇帝陛下的大臣們。
「所以大明的官員和貴族會尊重平民。
「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個平民或者平民的孩子,在未來會不會成為國王的大臣。
「我本來就是一個皮匠的孩子,我就是透過了大明在紐奧良組織的考試,現在擔任處理歐洲裔移民事務的官員。
「我的同事和下屬們,也都是這樣選拔出來的,我們沒有一個是貴族出身。
「包括法裔和西班牙裔,所有歐洲人要在奧爾良居住或者停留,都由我和我的同事直接負責管轄。
「你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在大明朝廷根本行不通。
「所以,我會向您認為的紐奧良總督,大明平民出身的縣尊傳達您的意思的,來自海地的伊夫先生。
「您蠻橫無理,不通禮儀,要求大明為您出兵,鎮壓數十萬人的叛亂。
「這是您的現在表達出來的意思對嗎?」
馬丁沒有去過大明,他關於大明的資訊,是透過書籍和大明人轉達的。
他對大明社會的瞭解的不是特別的深入,而且帶著某種理想化的心理認知濾鏡。
主要是按照能力選拔官員,不分貴族和平民的社會制度,讓作為歐洲平民的他分外向往。
他們自己就是透過大明式的考試,當上了基層的官員,算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對大明格外的推崇。
伊夫聽著馬丁的絮絮叨叨的說話,開始還不明白馬丁到底是什麼意思,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貴族少年玩的遊戲雖然殘忍,但是也確實沒有違反王國的法律啊。
這有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因為你也是平民嗎?
會說話的牲口的比喻還不錯。
就因為這樣,你們就要發達暴亂,殺死法蘭西的尊貴的貴族們嗎?
你們可真的是太兇殘和惡毒了吧!
伊夫並沒有本能的想要辯解,比如用「他們是個別壞人」,「他們年齡還小」,「不懂事」這樣的藉口。
因為這種形式的辯解,在雙方社會權利近似平等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種辯解的含義是,他們整體上本來應該都是好人,但是其中的個別人在特殊情況下做錯了,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
如果雙方社會權利是完全不平等的,公開合法長期持續的不平等,那上位者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思維。
他們不認為自己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