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公這邊,戰敗之後於五十里外安營紮寨。
此刻正於營帳之中,點檢人馬,然而遍尋之下,卻不見愛女鄧嬋玉的身影,焦慮不安。
太鸞在一旁瞧見鄧九公這般模樣,上前一步,拱手進言:“元帥,此刻事態緊急,不如速速派人告急,前去探尋小姐的下落。”
鄧九公正滿心躊躇,思緒煩亂之際,卻見遠方塵煙滾滾,鄧嬋玉竟領著西岐的一支人馬,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轅門之前。
鄧九公又驚又喜,趕忙迎出帳外。
鄧嬋玉輕盈下馬,款步邁進轅門,徑直來到中軍大帳。
隨後緩緩雙膝跪地。
鄧九公乍見女兒這般模樣,頓時心頭一緊,焦急問道:“我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鄧嬋玉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囁嚅著道:“孩兒不敢講。”
鄧九公溫言撫慰:“我的兒,你若有什麼冤屈,站起身來,如實講來便是,不必害怕。”
鄧嬋玉微微抽泣,說道:“孩兒技不如人,在交戰之中被西岐擒獲……
如今,已然拜入西岐國師申公豹的門下!”
鄧九公聞聽此言,只覺如遭雷擊,唬得魂飛天外,呆立當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鄧嬋玉見父親這般震驚模樣,又鼓起勇氣進言:“孩兒已降西岐,實是為了保全爹爹,免去殺身之禍,才不得不前來向父親說明。
如今紂王荒淫無道,致使天下大亂,分崩離析。
三分天下之中,已有二分歸西岐,此乃天意人心所向,明眼人皆可預見。
聞太師,雄才大略,卻也難挽商朝頹勢;
魔家四將威風凜凜,最終亦難逃覆滅厄運;
更有那十洲三島的真仙相助,卻也都一一敗亡。
這順逆之道,已然清晰可辨。
如今孩兒不孝,歸順了西岐,不得不將其中利害關係告知父親。
父親如今若因愛女而被視作投敵叛國之人,即便父親心懷謙辭,可這世間又有誰會相信?
況且父親已然兵敗,有失師辱國之嫌,若此時歸商,必遭紂王嚴懲。
父親若肯依孩兒之見,歸順西周,改弦更張,另擇明主而事之,不但我們父女骨肉得以保全,更是棄暗投明之舉,順應天理,逆亂歸正,天下之人定會欣然悅納。”
鄧九公被女兒這一番言辭懇切、條理分明的言語深深觸動,心中暗忖:若要強起奮勇,繼續興兵作戰,可敵眾我寡,取勝無望;若要收兵回朝,又恐被紂王猜疑,落得個叛國通敵的罪名。
良久之後,才長嘆一聲,道:“我又豈忍心捨棄於你,只是我鄧家世代受商朝之恩澤,如今要我降周,屈膝於他人之下,實在於心難安,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鄧嬋玉見狀,趕忙勸解道:“父親不必憂慮,師父申公豹在西岐位高權重,深受武王敬重。
女兒可先去通稟師父,他定會周全安排,保父親體面,絕不讓父親受絲毫委屈。”
鄧九公見女兒言辭懇切,心中雖仍有糾結,但事已至此,實無良策。
無奈之下,只得令鄧嬋玉先行前去通稟,隨後自己率領所部人馬,浩浩蕩蕩地前往西岐。
鄧嬋玉率先抵達西岐城,入軍營向姜子牙,申公豹詳述前事,申公豹大喜,命人列隊出城恭迎鄧九公。
鄧九公率部前來,姜子牙,申公豹親迎。
鄧九公於馬上欠身行禮,遜言才疏致敗,今已納降,望丞相,國師恕罪。
申公豹趕忙驅虎向前,攜手鄧九公並轡而行,言明既知順逆,皆為一殿之臣,無需見外,何況令愛已入其門下,必不會虧待。
眾人相談甚歡,歸至大營,重設筵席,與眾將暢飲歡慶,一夜無話。
豈料,汜水關韓榮得知鄧九公歸降,火速飛報朝歌。
上大夫張謙見此奏章,大驚失色,匆忙入內宮,恰聞紂王在摘星樓,遂上樓啟奏。
紂王命其宣奏,張謙呈上韓榮奏章,紂王未及閱完,已然怒髮衝冠,誓言升殿與群臣共議,定要將鄧九公等叛臣捉拿歸案,以洩心頭之恨。
不久,紂王駕臨九間殿,傳旨命眾臣商議懲處之策。
中諫大夫飛廉出班奏曰,西岐抗禮拒敵,征伐大將或因懼罪歸降,致勝績難現,當遣至親骨肉之臣方可無慮,如冀州侯蘇護,身為國戚與諸侯之長,必能盡心竭力。
紂王深以為然,即令軍政官速發黃旄、白鉞,遣使往冀州宣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