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年代,沒有經歷過是不會明白大都市對山村年輕人的誘惑,更別說對於一個一直以敢想敢幹、敢愛敢恨著稱的苗女,就這樣,熊啊妹說服父母,踏上了尋親的道路。
然而厄運並沒有因為姑娘的膽大而遠離,一個生在大山裡,長在農村的姑娘,是無法預知,也無法應對大山外面的險惡。
離家的第一天夜裡,厄運就降臨在這個懵懵懂懂,剛剛走出家門的姑娘身上。
在開向省城的大巴車上,這個天真的姑娘就被押車的售票員給強暴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申冤無門,求助不應,讓本來開朗漂亮的姑娘沉默了。
渾渾噩噩,跌跌撞撞來到了海關,在這個買什麼都要票,出門都要路引的年代,沒有證件手續的姑娘,只能遠遠看著海關的大門。
無助的姑娘就在海關門外足足徘徊了一個多月,終於在一位好心人的幫助下,知道還有偷渡這條路,花光了所有盤纏買到了一張偷渡往香海城的黑船票。
然而渡海的時候又恰逢大雨,破舊的小帆船年久失修,中途竟然漏了水,為了減輕船的重量,差點被船老大拋入海里,幸好雨停的及時才倖免遇難。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抵達香海城後,恰遇香海城抵壘政策收緊,沒有親人擔保很難入籍,一經發現就會被遣返回去。
在這個金錢至上、社團混混多過警察的陌生城市,舉目無親、身無分文的姑娘受盡了苦難,輾轉尋到了書信上的地址,然而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屋漏偏逢連夜雨,無助的姑娘發現自己竟然已有身孕在身,想起自己短短的幾個月所遭受的苦難,一時悲從心中來,一病不起,暈倒在香海城街頭,幸虧遇到一位好心的大娘,在大娘的幫助才保住了性命。
醒過來的姑娘,雖然保住了性命,但生活的苦難和人性的醜惡讓這個年輕的姑娘患上了嚴重的人格分裂和妄想證。
每到夜晚就充滿了厭氣和破壞慾望,每到天亮就幻想自己成為各種身份的人或動物、植物甚至是石頭等物體,只有在黎明太陽未出和傍晚日落西天,天色還沒完全亮起或者暗下來的時候,神志尚能保持一定的清醒。
大娘的溫柔善良又像一股暖流,解凍了姑娘已經變冷的心,心地善良和精神上的厭氣一直折磨著這個多災多難的年輕姑娘。
熊啊妹在好心大娘的照顧下,產下一女,大娘為她取名安心,既來之,則安之的意思。
然好景不長,安心出生不久,一場大病奪去了大娘的生命,大娘留下的房產隨後被遠方親戚搶走。
失去了容身之處,熊啊妹就帶著安心,過上了飢一頓飽一頓的流浪生活。
在繁華的都市中,頭頂無片瓦遮身,腳下無立錐之地,白天有警察抓捕,夜晚有野狗追咬。
居無定所,食不飽腹,只有在警察沒上班之前,野狗歸窩之後的黎明時段,出來在街邊巷道的垃圾堆尋找點裹腹的吃食。
隨著對城市的熟悉,昨天終於在南山後山,找到一所滿意的容身之處,雖然有些偏遠,雖然房子沒有房頂和傢俱,但勝在沒人爭搶,偶爾還能在海灘上撿拾點貝類。
更重要的是厚厚的青石牆壁,可以給嚴重缺乏安全感的母女帶來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在這裡,不僅夜晚可以保護女兒不被野狗豺狼傷害,更可以阻隔自己發病的時候對她的毆打。
更重要的是,在這裡終於有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地方,一個徹底屬於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