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暗栗色常服,遠遠見了行來的步竫舟,立刻邁步迎上去。
步竫舟行過半禮,勾唇問:“老師怎麼來了?”
杜若言跟在步竫舟身側進入花廳,坐下後方才感慨道:“王爺走到今日實屬不易,但凡行差踏錯,便萬劫不復,王爺更應謹言慎行才是。”
短短一句話,便昭示了身為老師的諄諄愛護之情。
步竫舟恭敬答:“老師所言,學生銘記於心。”
“若只是銘記怕是不行。”
杜若言端起茶杯,悠悠喝了口茶,直截了當同他道明來意:“近日朝中眾大臣對王爺所做之事多有議論,褒貶不一。”
他看著一如往昔聰穎謙恭的步竫舟,百思不解道:“為生民立命是好事,卻為何獨獨要取這樣的名字,惹人非議?”
頓了頓,終究是語重心長勸告道:“王爺且改改罷!”
步竫舟聽完,內心感動莫名。
明堂乃是歷朝歷代天子所坐之處,步竫舟身為明王,取“明”本無錯,可連在一起,終究生了歧義。
此舉落在有心人眼中,與叛逆無異。
如今整個朝堂之上,恐怕除了老師以外,再無人會冒著結黨營私之嫌,主動踏足他這明王府,對他說出如此肺腑之言。
看著杜若言憂心忡忡的模樣,步竫舟淡笑寬慰道:“學生明白,謝老師提點。”
“王爺自幼穎悟絕倫,七竅玲瓏,想必定有自己的考量。”
杜若言口吻深沉,注視著步竫舟的眼中滿是隱憂:“只是天意難測,王爺慎行啊。”
沒有人願意把命交付於他人手中,可他迄今所有榮辱,皆憑天意。
若真如澤無先生所說那般,庸庸碌碌了此一生,怕是人生也無甚意義。
將將送走杜若言,寧君哲便醒了。
熟悉的輕紗幔帳映入眼簾,他嘆口氣,已經不再去想自己究竟又是如何睡在這裡的。
他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翻身下床,率先倒了杯涼茶潤喉,出了臥房後本來要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經過長廊時忽聽花草叢中傳來流叔萬般糾結的喃喃自語。
“要不要去呢?要不然去吧。”
“還是算了吧,那裡都是……”
寧君哲聽了半天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出聲打斷他:“流叔,你說什麼呢?要不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