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危機伏(1 / 2)

沈著帶回蓁蓁亡故的訊息時,寧君哲正靠坐在榻上,任白鳴風為自己檢查傷勢和換藥。

被葉片所傷的深切傷口經過幾日休養已經開始癒合,翻開的切口也不似一開始那般恐怖。

只成一條明顯的結了疤的長痕,周圍暈染出淺淡的紅。

沈著話音落下,白鳴風正好為寧君哲重新包紮,寧君哲靠著榻背的身體瞬間坐直,下意識“啊”了聲。

白鳴風立時停下作業的手,疑惑問:“我下手太重了?”

坐在小軒窗矮榻邊兒上看書的步竫舟立刻將目光投向某人,見了對方的神色,又默默收回視線。

蓁蓁的結局早已註定,只是早晚而已。

是以寧君哲的震驚也只是一瞬,一瞬過後便很快被其他諸多情緒所代替。

他目光怔然地盯著白鳴風正在裹纏的白紗布,仿若失神般低聲回應白鳴風的自我懷疑。

“不是,不疼。”

步竫舟見他呆呆的失魂落魄,眼神示意沈著退下。

沈著躬身行禮轉身即走,寧君哲忽然問:“裴荊……她彌留之際,見到裴荊了嗎?”

明知道所有人都瞞著裴荊,不可能讓二人碰面,可他心亂如麻之下,還是想要問一問。

他驀然抬頭定定注視著沈著,漆黑明亮的雙瞳裡透露出對答案的渴望。

沈著不著痕跡用眼角餘光請示步竫舟,過了一會兒後才沉聲道:“蓁蓁出司獄處時,裴大人見過了。”

寧君哲默了半晌,低低“哦”了聲,遂而緩緩垂下眼眸。

那就是沒見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這個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的時代,要想尋求一份長久而純粹的關係本來就是奢望。

即便他曾經視蓁蓁為朋友,他也沒有在聞聽她的噩耗時感到難過。

他只是回想起過往,想到那張言笑晏晏的臉龐,有些說不出的惆悵和唏噓。

沈著見寧君哲很久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悄然默默退了出去。

白鳴風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寬慰寧君哲。

“司獄處對付女子的手段屈辱殘忍,她不曾與裴大人對面,於她而言也算保留了最後一絲尊嚴。”

聽聞白鳴風的開解後,寧君哲瞬間感覺發堵的胸口好受了許多。

白鳴風提著醫藥箱離開後,步竫舟將書卷放下,移步到榻邊,輕輕撫摸寧君哲的腦袋。

“在想什麼?”

“物證遲遲沒有進展,人證也沒了,接下來怎麼辦?”

步竫舟垂眸,深望進寧君哲那雙好看到彷彿綴滿星辰的眼瞳,柔聲道:“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按照司察部的辦事能力,以及杜懷欽的辦事效率推算,應該就在這兩日了。

傍晚時分,一位小廝叩響了明王府的大門。

他自稱是杜府的下人,特此送來小杜大人的口信:“小杜大人煩請王爺即刻走一趟杜府。”

此事非同小可,杜懷欽小心謹慎是應當的。

步竫舟沒有耽擱,安排沈著留守王府後,便帶著流叔一起往杜府去了。

街燈璀璨明亮,馬蹄沉穩有力地踩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急切的噠噠聲。

兩人很快到達杜府門口,門口的僕役見了來人,連忙躬身行禮:“拜見王爺。”

他微微點頭示意,僕役上前接過兩人手中的馬繩,兀自牽著馬往旁邊的拴馬樁走。

府內很快出來另一位奴僕,恭恭敬敬將步竫舟和流叔請了進去。

迄今為止,這是步竫舟第二次踏足杜府。

杜府前庭處的兩片修竹還和記憶中一樣挺拔秀美。

其中一片為慈竹,通體蒼翠欲滴,每一根竹枝竹葉繁密,張成一把碩大的綠傘,隨風輕搖。

另一片一眼望去視線一黑的就是墨竹了。

墨竹竹如其名,竹節和竹枝都是墨黑的,就連竹葉也比普通的翠竹顏色偏暗一些。

它通常被文人墨客們拿來製作笛子和簫管樂器。

杜懷欽善音律,也曾用它製作過一根精美的墨笛。

行過前庭,步竫舟收回思緒,踏進杜懷欽的臥房門。

流叔則在門口停下,為兩人掩上房門。

杜懷欽正坐在書案前寫字。

身穿蕈紫長衫,正襟危坐,體態軒昂,氣質沉穩溫和,像極了進門時一眼望見的墨竹。

他聽見動靜,並未起身,只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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