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他聞聽對方應允的回答後怔愣片刻,情不自禁笑起來:“哈哈哈哈。”
杜若言端著一張老臉,不予理會。
杜懷欽笑著笑著,眼底暈染上濃濃的陰翳。
他瞧著四周又兀自將目標轉向家中兒郎的眾大臣,似自言自語般輕嗤呢喃:“可惜,如何相配。”
話音剛落,他便再度聽見殿中人落音鏗鏘道:“臣已心有所屬,望陛下、太后成全。”
此話一出,喧譁之聲驟降,只可依稀聽見竊竊私語聲:“明王何時有了心上人?也不知是哪家公子……”
方才還巴不得上前替王爺解釋的流叔,此刻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沈著見狀,亦放心地放開了一直鉗制住對方的大手。
“不知明王所屬是哪家富貴公子?不若說與朕聽聽,若是家世清白,為人蕙心紈質,朕——”
“陛下,臣之所愛,並非富貴人家的公子,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凡人,他懂臣,亦憐惜臣,臣此一生,唯他一人足矣。”
步竫舟明白,帝王之心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他跪得端端正正,雙手合禮,迎著陛下略帶狐疑的目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臣今生註定不會有子嗣,太后所願,便由陛下完成吧!”
他並未刻意將其中字眼咬重,但想來這番水到渠成的試探到底是令陛下稱心如意。
陛下笑著從御案上快步走下來,伸手將步竫舟扶起,行若無事道:“皇弟所求,朕,允了。”
中元家宴,巧立名目,眾人都應付得有些疲累。
秦予放下酒盞,雲姑姑扶著她緩緩起身,她似是醉了,眉目間生出些迷濛來。
她緩步下階梯,走到陛下和步竫舟兩人身側道:“陛下,哀家乏了,先回寢殿了。”
陛下忙道:“秋來風寒,煩姑姑照顧好母后。”
雲姑姑恭敬行禮,扶著秦予緩步踏出昭明殿。
宴飲之後,陛下還在宮中安排了煙火表演。
看到半途,陛下道不勝酒力,先行離開。
步竫舟獨自站在黑暗一角,望著漆黑天幕上一簇簇綻開的煙火,忽覺人的心態真是很奇怪。
從前遠離京都,身邊無親無友,從不覺空落。
如今居於京都,身邊親友相伴,卻只覺悵然。
深宮啊,果然是座牢籠。
步竫舟頗覺無趣,看再美的煙火也失去了顏色。
出昭明殿時,仍有少部分人不敢輕易離開。
程灝攜著妻兒跟在步竫舟身後相繼出來。
守衛將沈著流叔兩人的佩劍遞給他們,或許是身為武將的敏感,程灝瞧著沈著的佩劍,好奇問:“沈護衛的劍穗尤其好看,是心上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