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竫舟不敢輕易靠近,生怕對方只是一縷魂魄,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幻覺。
一旦衝動靠近,就會瞬間消失不見。
小心翼翼的神態舉止,
寧君哲聞聲轉身,驚喜地衝他燦爛一笑:“王爺,你醒了!”
步竫舟峰眉緊皺,回頭徐徐問身後的兩人,清朗的聲線明顯顫抖:“你們看見了嗎?聽見了嗎?”
沈著和流叔見王爺小心翼翼的神態舉止,眼眶再次溫熱,不約而同答:“王爺,我們看見了,也聽見了。”
步竫舟灰寂的眼神一亮,再次看向前方不遠處的人兒,心臟急速跳動。
寧君哲被幽黃的燈光籠罩,因為雙肩受傷,無法挺立起脊背,上身微微向前佝僂著。
若是不看那張清俊的面孔,活像個風燭殘年身形消瘦的小老頭兒。
真有種燈光一滅,人也跟著消散的既視感。
寧君哲遙遙注視著男人,見他遲遲不敢加快步伐,心裡頭一酸,嗔怪道:“王爺,你要不然等我一會兒,我快憋不住了。”
清朗的聲音雖然不比平日中氣十足,卻無比清晰落入步竫舟的耳朵裡。
不像是夢,也不像是幻覺。
步竫舟三兩步快速奔上去,伸出手想要擁抱寧君哲,卻驀然想起寧君哲肩膀上的傷,只好顫手去摸對方的臉。
寬厚的大掌下那張臉帶著溫熱,脖頸處的脈搏也清晰有力地跳動著。
寧君哲雙眼通紅,一如既往地笑著:“王爺,是我,我在呢。”
失而復得的強烈衝擊令步竫舟鼻頭一酸,凝在眼角的淚珠猝不及防滑落。
他捧起寧君哲清俊的小臉,俯身低頭深切地吻上去。
寧君哲睜著大大的眼睛,見步竫舟的一雙狹長鳳眸也睜著,眼底的複雜情緒翻湧更迭,其中不安最為濃烈。
他在心底無聲嘆息。
唉,他的王爺啊。
還在害怕一切只是假象。
他的胸口酸澀得難受,又甜蜜得欲罷不能,只好沉沉閉上眼睛,主動回應男人繾綣熾烈的吻。
步竫舟眼底的不安徹底消弭,轉化為濃濃的歡喜。
他貪婪地索取著寧君哲的美好,溫柔又霸道。
似是在無聲懲罰對方的調皮帶給自己的驚嚇與惶恐絕望。
久違的這一吻纏綿而漫長,寧君哲渾身發軟,徹底站不住,不知不覺被男人攬著腰帶進懷裡。
一吻畢,他睜著瀲灩水眸趕緊求饒:“王爺,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麼嚇你了。”
步竫舟瞧著他和記憶裡如出一轍的乖覺模樣,空落落的心瞬間被填的滿滿當當。
他不等男人回應,白皙的臉蛋浮現出淡淡的彆扭:“王爺,我真的快憋不住了。”
說完,急不可耐地往後一退,目光落在前面不遠處的茅房上。
步竫舟眼裡還含著星星點點的淚光,唇邊卻勾起壓制不住的笑。
他二話不說將人打橫抱起,抬腳往目的地走:“你手不方便,我幫你。”
寧君哲忙不迭拒絕:“不用!”
雖然現在手的確使不上什麼力,也沒辦法靈活自如地動彈。
可這種事,他就算是忍著疼也得親自來。
所以白日裡他都是嚴令禁止任何人跟隨伺候的。
步竫舟卻不管,將人放下後,自顧自地為他寬衣解帶。
他語無倫次急切道:“王爺,我自己,我來——”
“阿哲,別拒絕我。”
寧君哲委屈又無語。
這是拒不拒絕的問題嗎?!
步竫舟話音一落,寧君哲便感覺下體一涼。
……
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他白皙的臉徹底漲成豬肝色。
解決完以後,他一言不發地低著頭,任由男人不以為意地淨手後,幫自己提褲子繫腰帶。
步竫舟瞧著如此鮮活彆扭的寧君哲,心裡頭暖暖的,只剩下滿滿的慶幸與寵溺。
回臥房的一路,也是步竫舟一刻也不願撒手非要抱著回來的。
梁翮安被剛才步竫舟那兩嗓子強行吼醒後,就再也沒了睡意
這會兒見步竫舟抱著寧君哲進門,視線交匯間,盈盈揚起笑意:“多謝王爺相救之恩。”
步竫舟亦緩緩勾唇:“你救阿哲一命,本王救你一命,很公平。”
他將寧君哲輕輕柔柔放到床上後,自己也跟著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