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嗣音就是那樣想的。
畢竟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宿敵。
宿敵之間，可能會有惺惺相惜的感情，但在能夠殺死對方的情況下，絕對不會留手。
“吶，我們萬人敬仰的仙尊大人，你可知道，宿敵還有另外一種解讀方式嗎？”
淇澳傾身貼在嗣音的耳際緩緩道。
呼吸都噴薄在了他的肌膚上，泛起些許的癢意。
“什麼？”
這樣近的距離，再加上因為被矇住了眼，封住了法力，看不到任何東西，導致嗣音有些緊張地繃緊了身體。
“宿敵……還可以解讀為，宿在家中的敵人哦~”
淇澳說完以後，根本就沒給嗣音說話的機會，直接吻住了他。
那是嗣音一生中最荒唐的一|夜。
但也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無法忘卻的一|夜。
“嘶——原來最開始你才是那個受啊！”
荷華一時沒忍住，又發出了感嘆聲。
但是下一秒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不太對，連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嗣音不要在意她，繼續說就好。
可嗣音卻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因為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再說了。
那一|夜以後，他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淇澳。
一次，都沒有。
如果不是周身仍舊瀰漫著的淺淺淡淡的荼蘼花香，他真的會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所以，你就是在那一|夜以後，發現自己竟然也對自己的宿敵動了心？”
素衣面色十分淡定地給嗣音續上一杯茶。
似乎對於嗣音竟然是受這樣一件爆炸性的訊息完全不在意一般。
“大概吧。”
從他沒有拒絕他開始，就已經無聲地表明瞭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即便當時他一直認為自己是覺得被封住了法力，索性直接放棄掙扎。
可那其實都是騙人的。
荷華在旁邊猛吃點心。
壓驚！
她真的沒想到，在最初的時候，竟然嗣音才是那個受！
她一直以為淇澳才是受的來著。
畢竟嗣音的氣質很攻啊！
而淇澳那個皮不死就往死裡皮的性格，無論怎麼看都覺得他才是受啊！
“真是難得，相識七千多年，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自己的過去。這算是終於真正把我當朋友了嗎？”
素衣勾了勾唇角，調笑地開口。
“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嗎？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嗣音看了她一眼，同樣輕勾唇角。
荷華靜靜地坐在一旁，一口一個地往自己口中塞點心。
簡直吃成了一個倉鼠。
實在是太驚訝了，不往嘴巴里塞點什麼堵住自己的嘴，她怕她會一直髮出驚歎的聲音。
過了很久，才終於將心情平復了一點。
“所以嗣音你才會對淇澳打破你的那個博山爐的事兒既往不咎嗎？”
一直以來都看嗣音很寶貝那個博山爐，可是她告訴他博山爐被淇澳弄壞以後，淇澳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那個時候她只以為是嗣音喜歡淇澳，所以對於他弄壞他的博山爐這件事可以從輕處理，甚至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