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到後來，明竹直接一甩臉色，不管不顧地說道。
荷華只覺得萬分無奈。
“你究竟為什麼非要替我去殺那些人？他們未必會傷害我，但不代表他們會不傷害你……”
這話當然是瞎說的。
荷華自己心裡很清楚。
素衣他們，絕對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對明竹下手。
怎麼說明竹這個殼子裡的芯子也是扶蘇啊。
除非他們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否則誰願意招惹他？
就算事後以扶蘇的性子未必會秋後算賬。
這一次，明竹沒有立刻回答她。
而荷華也是耐心地等待著明竹的回答。
明竹抿了抿唇，稜唇勾笑：“自然是不希望你太累，更不希望你受傷，至於我自己，我自然會保護好。因為……我還期盼著能與你長相廝守，一同修成正果呢。”
他的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
但是荷華卻不信。
如果沒有他剛剛脫口而出那句不要再讓他失去她第二次的話，她或許會信上七分。
但是現在，她頂多只能信上三分。
這樣的明竹，只能讓荷華想到兩個字——
可疑！
他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比如說……
她如果殺了素衣他們，她就會死什麼的。
櫻唇輕啟，剛想繼續逼問明竹的時候，荷華的腦海中卻突然間毫無預兆地閃過那晚的那個夢境。
當時做那個夢的時候，她還沒什麼感覺。
但是在出來遊歷過一段時間以後再去回想那個夢境，荷華就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那個夢境中，追殺她的那些人，衣飾她都曾在這個世界上看到過。
所以，那就是明竹一直沒有告訴她的事兒，那就是前世清蓮的結局……
明白了明竹心中顧忌的荷華幽幽長嘆了一聲。
“明竹，就算你現在已經不再是佛修，可你畢竟曾經是，並且還修煉了那麼多年。你可知道，你若是手上沾上了血汙，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馬上就會墮魔？”
明竹低頭與她對視：“這個問題，我很早的時候就問過你，你那時就應該明白，我對入不入魔，並不在乎。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已經為你舍了梵音，蓄了長髮，也為你入了紅塵，都已經這樣了，我再為你入一次魔，又能如何？”
這個“再”字，其實明竹表達的意思是自己前世也已經為她入過魔了，再入一次也無妨。
但是聽在荷華的耳中，就不是他的那個意思了。
她只是簡單的以為，他是在接前面的話。
櫻唇抿了抿，看向明竹的眼神有些複雜。
她毫不懷疑他的深情。
就像她永遠不會懷疑他會傷害她一樣。
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為了她，這樣簡單地就入了魔。
“佛修入魔，可是會被眾人唾棄的，你……”
依舊還是沒有說完，明竹就已經用自己的食指壓在了荷華的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世人都問，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可對於我明竹來說，我不想求什麼兩全法，也不想要什麼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