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趙暮鳶不禁心生疑慮,秀眉微微蹙起。
南暝央卻只是笑了笑,然後往院子裡走去。
趙暮鳶望著他的背影,又簡單交代了幾句,才步履匆匆地朝天隕禁地而去。
她心想:宋橋刻意將嗓音壓得極低,想必師父定然就在禁地之中。
不多時,趙暮鳶便抵達了天隕禁地。
果不其然,獨孤琅正獨自一人靜靜地端坐在高高的石臺上,俯瞰著下方囚籠中的人。
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他並未與幾位師父呈現出劍拔弩張之勢,氣氛顯得格外寧靜平和。
正在這時,四師父秋水仙眼尖,第一個發現了趙暮鳶的身影。
她滿臉喜色,興奮地高聲呼喊起來:“哎呀呀!小鳶兒,你總算是回來啦!”
其餘兩位師父聞聲,也紛紛探出頭來。
二師父洪斌的目光迅速落在趙暮鳶身上,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臉色忽然一沉,沉聲責問道:
“小鳶,你怎麼胡亂使用內力?”
與此同時,三師父夏浩然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硬生生被噎了回去。
他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怒容地追問道:
“小鳶,究竟是誰把你逼迫至此,竟然讓你幾乎耗盡了全部內力?”
面對師父們的問題,趙暮鳶心中不由得一陣發虛,根本不敢與之對視,只得垂下頭去,默不作聲。
片刻後,她將目光轉向了始終未曾開口的獨孤琅,恭恭敬敬地朝著他深施一禮,柔聲說道:
“徒兒拜見師父。”
話音剛落,她又轉身面向囚籠的方向,依序向裡面的三人一一拜去,
“徒兒拜見二師父、三師父、四師父。”
然而,面對她如此恭敬的行禮,幾位師父竟然全都毫無反應,一時間整個場面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獨孤琅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他的聲音低沉而略帶一絲怒意,冷冷地開口:
“回答他們的問題。”
趙暮鳶心裡清楚,此刻已經避無可避,於是她稍稍壓低了嗓音,小心翼翼地回答說:
“幾位師父,徒兒是為了救人一命。”
“他身中劇毒,情況危急萬分。若不及時施救,恐怕性命難保。”
“唯有運用內力將其體內的毒素強行逼出,方可無恙。”
就在這時,四師父突然眉頭一蹙,似乎瞬間便察覺出了其中的異常之處。
她猛地向前一步,緊緊盯著趙暮鳶,急切地追問道:
“他是誰?”
“到底是誰讓你不惜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甚至置自身安危於不顧也要施救?”
趙暮鳶微微抬起眼眸,逐一掃視著眼前的幾位師父。
當她看到他們每一個人的目光都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彷彿要透過她的雙眼看穿她內心深處的秘密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緊張。
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只得咬咬牙,硬著頭皮回答:
“回師父們的話,此人正是徒兒的夫君。”
“什麼?”四師父滿臉驚愕地率先高呼一聲,聲音之大彷彿要震破屋頂一般。
“小鳶兒,你成親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趙暮鳶回應四師父的驚訝質問,一旁的二師父便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是哪家的弟子?”
“還有還有……他的人品、武功怎麼樣?”
“能不能保護好你?”
面對兩位師父急切的連番追問,趙暮鳶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呆愣在了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定把下山之後所經歷的種種事情,揀重要的部分跟師父們講述一番。
從假扮楊雪音成親,到率兵攻入姜胤皇宮,再到帶著家人來了天隕山。
現如今的她,似乎已經做到了恩仇盡消。
待趙暮鳶將來龍去脈說了個大概後,一直安靜傾聽著的三師父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他微微皺起眉頭,一臉關切地問道:
“小鳶,他真的不在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