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暮鳶輕聲回答道:
“派個人將此信送到城西鐵匠鋪,交給那裡的夥計就好。”
雖然金不吝心中對這封信的內容充滿了好奇和疑惑,但他深知不該多問,於是只是點點頭,
“是,王妃。”
趙暮鳶微微抬起眼眸,目光直直地望向他,聲音低沉開口問道:
“那些人的行蹤可有查到?”
當談及這等正事兒的時候,原本一臉玩世不恭、吊兒郎當模樣的金不吝瞬間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表情。
他低頭拱手作揖,誠惶誠恐地回應道:
“王妃,屬下無能。”
“經過一番追查,僅僅得知他們曾在霞州停留過一夜,而後便馬不停蹄地啟程趕往了西榮方向。”
說到此處,金不吝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然後才又補充道: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馬車當中坐著的是楊大小姐一行人。”
聽到這裡,趙暮鳶心中僅存的最後一點希望也熄滅了。
她神色慌張,急忙向前邁進一步,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可否查出究竟是誰的人帶走了她們?”
然而,面對趙暮鳶期待的眼神,金不吝卻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後回答道:
“王妃,實在抱歉,那些人身手不凡,且訓練有素,我們根本無從查起。”
沉默片刻之後,金不吝略微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說道:
“不過,依屬下來看,帶走楊大小姐她們的人在西榮國中定然地位非凡。”
聽聞此言,趙暮鳶不禁心生疑惑,秀眉緊蹙,追問道:
“哦?何以見得?”
金不吝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後才緩緩解釋道:
“我們派出去的人手一路窮追不捨,一直追到了西榮國境內。”
“那些人的行蹤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見了。”
“能夠輕而易舉地躲過我們的追擊,並將自身的行跡掩蓋得天衣無縫之人......少之又少。”
趙暮鳶聽完他的話語後,緩緩轉過頭來望向南暝央,朱唇輕啟道:
“你覺得呢?”
南暝央微微蹙起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的氣氛也變得愈發凝重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輕聲說道:
“這一切或許都與大姐姐身旁的那位男子有關。”
他的語氣不緊不慢,卻令趙暮鳶雙眸瞬間瞪大,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急切地追問著:
“李玄?”
“他不是大姐姐在路上隨手救的一個人嗎?”
“難道……他有別的身份?”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完全無法將那個面容稚嫩的男子與眼前所發生的事情聯絡到一起。
南暝央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傳聞西榮太子失蹤了,西榮陛下為此心急如焚,派出大量人手四處尋找,卻始終未能覓得其蹤跡。”
“他們年歲相仿,而且……西榮太子名叫百里玄。”
“李玄,百里玄……”趙暮鳶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口中不停地反覆呢喃著“李玄”和“百里玄”這兩個名字。
腦海中飛速閃過各種可能的情節,越想越是心驚膽戰。
“可他為何要隱瞞身份,藏在大姐姐身邊?”
“難道是有什麼企圖?”
一時間,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讓她感到一陣心煩意亂。
南暝央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依我看,應當不至於如此。”
“傳聞這位西榮太子自幼便在先太子身旁長大,兩兄弟感情深厚。”
“後來,其父篡位成功之後,便將他冊立為新的太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西榮太子對自己如今的身份始終拒不認可,滿心只想著逃離皇宮。”
“這一次,應該是敗露了行跡,被抓回去了。”
趙暮鳶越想越是心緒不寧,眉頭緊鎖成一團,雙手也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
“大姐姐如今只是一介孤女……”
“而李玄……他們兩人身份天差地別。”
“不知李玄,能為她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