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座星盤,凝望天空,半晌後,便開始調整星盤上一些標記的位置。
“我每天都要把星星的位置和月相圓虧記錄下來,這個星盤的每一個標記都聯動著一塊活動雕板。
不單這裡,這個臺上風信採集到的風強,下面自行鍾記錄的日期,都連動著活版的模組。
當我完成星象的記錄以後,只要轉動這個輪盤,就像這樣。
就會印製出一張帶有日期,天氣的當日星圖。”
隨著輪盤的轉動,果然有一張墨跡新鮮的長卷從星盤下吐了出來。“這種活版拓印是父親根據印經師傅所用的雕版改進的。有了這些每日的記錄,就可以校對和推演《綴術》了。”
慶雲這時也忍不住插話道,“《綴術》到底是什麼?一直聽你和祖伯伯說起,但從來沒搞懂過。”
祖𣈶之皺了皺眉,“真的要解釋,確實很難啊。
比如說有一個東西,我們要準確感知它,就需要測量它。
一般我們會測出他的長,寬,高,來度量它的大小,也就是用這三個綴值修飾和描述它。
但是如果這個東西不在眼前,投諸浩瀚星空,我們就無法用簡單的綴值來形容它們。
就需要知道更多,比如旋轉,軌跡,變化規律,不但度量其空間,還有,與時間的關聯。
這些一直在變化的量,就是綴,它們是用來認知星辰宇宙的。”
慶雲聳了聳肩,和文贊瓠採亭相互對視,攤手道,“聽不懂!”
“我也一樣聽不懂。”文贊也報以一臉戇笑。
祖𣈶之嘆了口氣,“是啊,父親也說沒人會懂。所以即使這本書寫出來,可能不久以後便會失傳。”
瓠採亭眨著睫毛,一副怯生生的表情,“那你們為什麼還要花那麼大精力去完成它呢?”
“萬一有人能懂,而且能繼續研究下去呢?”提到這個,𣈶之的面色充滿了期待與虔誠,“那樣我們的世界可能都會不一樣。”
他忽然拍了拍慶雲的肩膀,“也許我近期會去一次魏國。”
聽到魏國兩字,慶雲心中一動,但面目卻未露出半分異色,沉聲問道,“魏國?去魏國做什麼?”
“家父說我們祖氏北支出了一個好苗子,叫做祖瑩。他愛書入魔,見地悟性遠勝同齡。家父特意囑咐我去看看。如果確有天分,就著力培養培養。”
慶雲眉角一揚,順勢問道,“我們陪你同去如何?”
祖𣈶之聞言甚是詫異,警覺地望著慶雲,“你?我記得陳叔說……”
“哦,之前一些約定,已起了變化。陳叔已經先我們北上了。”
𣈶之掃了一眼瓠採亭,見後者一汪秋泓有節律地閃爍,掩蓋了所有心情波動。
他只得長吁了一口氣,對慶雲道,“是陳叔讓你們一起去的?”
慶雲聳了聳肩,忽然望向北方,眼中充滿期冀,“師門有大事,焉能缺席?何況家父便是前任門主,也許此行還能讓我多瞭解些父親當年的往事。”
𣈶之哼了一聲,正色說道,“你爹的事情如果那麼簡單,陳叔叔早就告訴你了。既然他沒有直接講,那便是還沒準備好讓你介入檀宗的事。”
“原來你知道陳叔的門派來歷,卻一直瞞著我?”慶雲的口氣有些懊惱。
他隨陳家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祖𣈶之可以算是陳文贊之外最好的朋友了。不料他竟對自己隱瞞了那麼多重要資訊。
祖𣈶之搖了搖頭,誠懇的與慶雲對視,“其實我真的不比你多知道多少。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敢妄言。只是檀宗在北魏被清掃這件事,並不算是什麼隱秘,我從師父那裡略有聽聞。慶弟不曾外出走動,故而不知。我也能明白你此時對父親和宗門的好奇。我並不是想阻攔你北上,但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這其中恐怕會生出許多意想不到的枝節。”
慶雲內心翻湧,自從被瓠採亭點燃了北上的念頭,便已做好了面對任何兇險的準備。
但他並非魯莽之人,既然從未有遠行的經驗,多個熟人照應當然對自己有利。
於是他不但沒有反駁,還連連賠笑道,“所以說,還要拜託𣈶之兄一路多多指點了。”
𣈶之自知無奈,只能勉強點了點頭,“那文贊兄也是同去咯。”
慶雲見他應允,哈哈大笑,“這個自然!只是,文贊兄眼下還有些小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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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真的會有天文望遠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