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對你的稱讚著實沒有過譽。”
採亭哼了一聲,反問道,“那,小師弟。你到是說說,不看清對方的招式,那交起手來要如何應對?”
慶雲略想了想,指著臺上解說道,“師姐,你看他們能把劍舞的如此之快而又不出差錯,一定是勤加練習的結果。
這樣的練習固然對提升劍術大有助益,但是也會養成慣常的變招節律。
所以如果和臺上這幾位壯士對戰,需要先用大開大闔的劍法拉開距離,適應他們的節拍,然後在對方劍招將變未變的時候主動強攻。
他們既然出招注重變化,用力必然留手,所以劍意不如西宗果敢絕決。
若是時機恰當,擊其前力之末後力將生之時,我覺得他們這些花把勢一定不如師姐的乾雷三落精純。”
瓠採亭一聲冷哼,雖然聽似不以為然,但師弟既然認為她能勝,這馬屁倒也十分受用。
臺上四人耍了一柱香的功夫,桌上的正餐也已上齊。
一箇中年漢子披了身綢制短打,背背寶劍,緩步踱上臺來。
先前的四位劍士見狀一齊收勢,對著臺下一抱拳,分立了四角。
此時院中上百桌的筵席已是在座無虛,很多嘴碎的看客趁小廝們穿梭的空檔也在相互嚼著舌頭,“臺上這位就是高將軍的外甥,手底下倒是有些功夫。平日仗著舅舅做靠山,在梁國一代無人敢惹,號稱一劍擎東梁,在江湖上也算得一號人物……”
待臺上綢衫劍客一聲輕咳。滿場頓時鴉雀無聲,正襟危坐齊望過來。
那人嘴角鬍鬚微微一抖,似是頗為滿意,雙手擎著一樽酒,笑示眾人,
“在下張影鋒,乃是東宗聶派嫡傳。
本支張氏,承自曹魏五子良將之首張公文遠,系東漢末年由聶氏改宗。
遠祖聶政,正是聶派開山鼻祖,也是東宗俠譽冠冕。
本支八百年源流,傳承至今,某雖愚鈍,不敢怠慢。
學劍三十餘年,雖不敢擬祖輩天威,但僥倖略得小成,凡經百戰,未示赧顏。
今日冒昧代宗派開堂設館,擇選良材,以光宗門。
同時也歡迎其他宗派的弟子客座,交流心得,互通有無。
張某先在這裡謝過在場諸位,撥百冗臨鄙舍,此間蓬蓽,亦鑑輝光!
且共飲此杯!”
慶雲等人這般年紀,最喜歡的就是湊個熱鬧。
見眾人大聲喝彩,也興奮地擊箸相慶。
杯酒入腹,那張影鋒顯然甚是興奮,繼續誇誇奇談起來,
“東宗乃當今五大劍派之一,而西宗人才凋零,檀宗已遭罷黜,道宗遁世無爭。
唯有劍宗可與東宗並稱泰山北斗。
東宗內有乾坤,千家百流,雖各擅勝場。
但成名最早,著名最甚,仍首推先祖聶公。”
張影鋒雙手向天一拱,意氣與唾沫橫飛,口中兀自侃侃不絕,
“當年太史公為東周諸劍客做傳,雖將荊軻列在首位。
但荊軻不但被本門蓋聶所折,刺殺秦王更如一場鬧劇。身無長技,隻身犯險,徒增笑爾!
太史公本傳中,真正智勇兼稱,冠絕諸俠的,自然唯有先祖聶公……”
慶雲聽到這裡,熱血上湧,甚是不悅。
𣈶之見他面色不對,伸手輕輕按在他腿上,示意隱忍。
慶雲只能一聲冷哼,自顧飲了幾口悶酒。
那張影鋒將聶政刺俠累的故事添油加醋,仔細分說,自是吹得天花亂墜。
這時又有兩個壯漢抬了一塊紅布遮蓋的牌匾走上臺來,張影鋒側身振袖,又說道,
“雖然荊軻無能,但檀宗成名日久,卻也出過不少人才。
比如當年大俠蓋聶,怒目鎮荊軻,自可算是風雲人物。
現今我梁國柱石厲威將軍府上劍術師教,正是蓋派嫡傳,蓋坤先生。也是在下至交。
當年檀宗逆亂刺君,正是蓋先生大義滅師門,一人擊退數十賊人,親斬賊首慶易寒……”
慶雲聽到此節哪裡還能再忍,起身就要離席。
𣈶之此時也知勸不住,嘆氣欲走。
卻沒想到還有個脾氣更大的。
只見身旁有人腳下一蹬,直接把慶雲起身空出的凳子向臺上踢了出去,緊跟著綵衣化虹,一人一劍直射那塊牌匾,除了採亭,還會是誰?
臺上諸人顯然沒想到有人會來鬧場,抬匾的兩人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