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提醒著他不能忘記那勢若霹靂的迎風一斬!
這個架勢是他畢生無法抹滅的隱痛。
他甚至都不會去想,面前這個毛頭小子能夠發揮西宗幾成劍意,是否有機會用同樣的方式傷到他。
其實連慶雲自己也沒有把握。
但是張影鋒依然退了,飛退,比來時的速度更快,完全沒有了那份氣定神閒。
在臺下眾人看來,慶雲漫不經心的一劍便逼得張影鋒狼狽而回,從容得甚至還有閒暇收劍挑釁。
四周轟的一聲就炸開了鍋。
此時不單是滿堂賓客,就連是張影鋒自己的門人,都投來疑惑的目光。
雖然張影鋒知道自己是一朝心病難除,但是這個臺如果下不來,不但武館是沒法開了,就算日後在江湖上,也必然難逃恥笑。
他用眼角四下一瞥,眾人的譏謔議論自是看得真切,不免心下忿然。
他雙目兇光迸射,暗自念道:罷,罷,罷,事已至此,也就莫怪我以大欺小,拿這幾個小傢伙祭劍了!
心念及此,他猿臂輕舒,拉過那名眼看就要傷在瓠採亭劍下的弟子,輕巧地拈過他手中長劍,將他一把拋下臺去。
丟擲的角度明顯經過選擇,手法也恰到好處。
那人的身體也未失去重心,早有臺下眾弟子接過。
這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儼然大家風範,又讓在座諸人心中暗贊。
難道那毛頭小子真有什麼古怪?大多數人此時存的多半都是一般心思。
這一場鬧劇,讓在座賓朋看得滿腹狐疑,不敢多問,也不捨離開。
如此詭異的戰局,日後必定會成為一樁江湖異聞。
但慶雲可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自張影鋒長劍入手的一刻,他便彷彿感覺整個高臺都罩上了一層寒冰。
張影鋒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能從任何角度化作殺招,所有的殺意,此時自四面湧來,卻只鎖定了他一人。
他當然沒有把握抵擋,於是一聲長嘯,鞘中劍應嘯而出。
斬!
這一斬並沒有投向張影鋒,而是斜斜劈向正要從側翼進攻瓠採亭的東宗弟子。
那人聽得身側長劍破空之聲淒厲沙啞,自然識得厲害,忙不迭地側身躲開,這一躲,恰好便橫在了張影鋒和慶雲之間。
慶雲當然知道這種雕蟲小技阻擋不了張影鋒的殺招,但他的本意只是想將他緩上一緩。
“走!”他大喝一聲,示警採亭和𣈶之,但他手下不停,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瓠採亭對他並不理會,只喝了一聲,“趴下!”
不知出於什麼緣故,慶雲聽見這個聲音,總是表現得那麼服從,此時也絲毫沒有猶豫,立即原地滾倒。
而張影鋒此時也已發動!
張影鋒的劍風快得真如疾風迅影,三個人沒有一個能看清這一劍的落處。
但是採亭跟本不管那劍究竟將落何方,纖手微揚,一團灰影便向張影鋒迎面打去。
人影和灰影都是奇快,此時的相對速度自然更快,快到不可思議,快過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除了張影鋒這等高手。
只是他哪裡會將暗器這般小伎倆放在眼裡,左臂振袖一拂,罡氣撞向來物。
四下看客正在為臺上的少年惋惜,眼見是有人要在張影鋒劍俠血濺五步。
卻忽聽轟隆一聲驚雷平地而起,高臺忽然崩塌解體,木石飛濺。
那些坐在靠前位置的賓客門哎呦之聲不絕,有些顯然已經掛了彩。
驚呼聲中,一批門人急忙搶入煙塵,卻瞧見張影鋒整條右臂已然不見,全身滿是燒傷和離奇的割傷,血如泉湧,眼見是入的氣多,出的氣少。
臺上那幾個門人沒有防備,有的大聲慘叫在地上不停翻滾,有的已是暈厥在地,也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倒是慶雲三人,早知道會發生什麼,滾倒之時便事先做了防護。
雖說臺子倒塌的時候多少都受了些皮外傷,但對習武之人本就是司空見慣。
趁著煙塵,早已遁向後院。
瓠採亭這一顆霹靂彈丟擲,雖然知道殺傷力非凡,但仍然沒有料到會有此等威力。
此時想來竟有些後怕,於是顫抖著向慶雲問道,“現在怎麼辦?”
“走,趁亂去高府,清理門戶!”慶雲心情也未平復,熱血上湧,一副大幹一場的模樣。
“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