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嫁給長孫一誠的時候人是清醒的,這幾年來,外頭都傳她瘋了,其實不然。
阿蒙多剛死的時候,她確實害怕極了,無論是突厥還是皇家,她都再也沒有容身之地了。她渾渾噩噩了一陣。
可等回到上京她才發現,新帝李碩竟然隱瞞了被挾持一事,她不知道的是,連同蕭淙之獨自與皇帝秘密談判也被隱去。
嘉柔以為是皇帝怕名聲難聽,但也慶幸如此一來,自己勾結阿蒙多誘捕他的事兒也不會公開了。
可等回到定王府,她將來龍去脈與定王一說,定王大驚失色!
秘密除掉一個人的方法太多了,於是定王為了保住她,讓她裝瘋賣傻。他舔著老臉去跪求,三年來,求了不知多少位太醫來看診。
既然不公開定罪,那嘉柔就是從突厥手中解救的苦命公主。皇帝為了名聲,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善待她。
就這樣,一直到最近祁王寫下的罪己書,定王才看明白,皇帝要留著他們的命換自己的美譽。
從這開始,嘉柔的病才慢慢好起來。
可外人並不知道,無論是和親逃婚,還是改嫁,亦或曾經瘋魔,都已經將嘉柔釘在恥辱柱上。
新婚當晚,是長孫一誠第一次見她,他眼中帶著恨意與嫌惡走進新房。
可嘉柔又何嘗不是這樣?
她曾經多麼風光?定王獨女,萬千寵愛於一身,再不濟,阿蒙多也算一方霸主,長孫一誠算什麼?
無官無名的殘廢!
可她今非昔比,只能垂眸忍耐。
長孫一誠粗糙地挑明,二人照了面,嘉柔見到他殘缺的手指,心中一陣噁心。
長孫一誠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貌美,可立即又換上更嫌惡的神色,再美也是個二手貨!
洞房時,他最初享受著她的身體,可等到最後,他變得暴躁異常!
好在他體格比不了阿蒙多,折騰的時間也短,一雙殘了的手有心無力,草草收場,唯有那張臉,不甘又憤恨地咬牙切齒!
最終,他在她後背狠狠咬了一口。
嘉柔悶聲顫抖,眼中陰狠異常,沒用的東西,也只有這張嘴到處亂咬!
第二日,給公婆行禮,長孫家所有女眷都避開她,長孫極更是將自己關在祠堂裡。
府裡罵得最兇的就是長孫馥,什麼難聽說什麼,嘉柔卻並不將她們放在眼裡,只是冷眼受著。
說起婚事,長孫馥心高氣傲,長孫一誠被賜婚屬實讓她害怕了,她自命不凡,若不能做將來的皇后,也起碼是蕭淙之載入史冊的傳世英雄,若是自己也像哥哥一樣被指婚該怎麼辦?
她越想越怕,將怨氣全都撒在嘉柔身上。
一次兩次,嘉柔忍了,可時間久了,嘉柔忽然起身走到了長孫一誠的身邊,陰惻惻地說了一句:“怎麼你們長孫家,原來對我皇兄這麼不滿嗎?”
長孫一誠立即黑了臉:“你胡說八道什麼!要發瘋別在我們長孫家發!”
嘉柔冷冷一笑:“是我發瘋,還是你妹妹?你妹妹氣性這麼大,就是對這樁婚事不滿,不就是對皇兄不滿?你如今算半個李家人,怎麼一點兒郡馬的覺悟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
“不就是我父王失勢,我沒有利用價值,你們覺得這樁生意虧了,而心中怨恨嗎?只是長孫一誠你要知道,木已成舟,你們家若是一直來找我麻煩,那你,這輩子也就只能是個失寵的郡馬。可你若是聰明些,或許,還有轉機。”
長孫一誠深看她一眼,只以為如今的嘉柔只有逆來順受的份,沒想到她還能說出這番話,他將信將疑:“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失寵,那就去爭寵,現在這個看不上你們,那換一個不就好了?前皇長孫和壽貴妃的兒子都捏在你們手裡,竟還被蕭淙之治得死死的…”
“住口!”長孫一誠大聲喝止,拽了嘉柔回房間關上了門,“這是殺頭的話!你想死可別連累我們家!”
“呵……”嘉柔輕蔑地冷笑,“怕什麼?當初你們私放祁王父子的時候,怎麼不怕?”
“你!”
嘉柔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目光也開始含情:“長孫一誠,我實話告訴你,當初我是幫著阿蒙多誘捕了李碩,才被抓回來的。“
“什麼!?”長孫一誠想退,卻被嘉柔強行拉住。
“我實話告訴你,就憑我當初的弒君叛國之罪,讓我嫁給你,你就已經完了!應該說,是皇帝,要斷你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