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武定侯都這麼說了,哀家還能說什麼呢?”太后毫不掩飾地冷臉。
蕭淙之與元綺再一拜:“多謝太后成全。”
太后微微側身,根本不願受他的拜,倒是長孫極“豁達”祝賀:“恭喜武定侯與朝暉郡主,祝二位長命百歲,恩愛白頭。”
百官隨即高呼:“恭喜武定侯,恭喜朝暉郡主。”
蕭淙之扶著元綺起身,對著長孫極一拜:“承長孫大人吉言,必定長命百歲!”
“行了,看煙花吧。”皇帝抬了抬手,蕭淙之與元綺入列,火龍再次舞動,照亮夜空,此起彼伏的煙花在天際自由舒展。
元穆走到他們身旁,三人並肩憑欄而望:“好妹夫,我就說你這輩子註定是我元家的女婿。”
蕭淙之昂頭笑而不語,煙花照亮他山巒般挺拔的眉眼與鼻峰,彷彿所有的晦暗,都在這一刻掃清了。
元綺凝望他而出神,聽到元穆的話時,遲疑了一聲:“什麼?”
“當年父親說過,那小子資質絕佳,都勝過長穆不少,可惜不是我兒子,但卻可以當我女婿。這回沒相中,再等幾年,憑小朝若的才貌,不信他不動心。”
元穆學著已故父親的語調說著這些話,與父親極相似的眉眼映在元綺眼中,彷彿是來自已故父親的祝福。熱淚不受控得侵佔了眼眶:“父親…真這麼說過?”
元穆點了頭:“真的。”
熱淚落下,一隻骨節分明掌心有些粗糙的手,握住了她憑欄的手,十指相扣。她回首看向蕭淙之,這一刻,竟有種宿命般得救贖感。
他俯身下來,在她耳邊說:“你方才怎麼跑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害怕。”
“怕我求親不成?”
她眼眸深邃,將星子與煙火都包容,方才落淚後還有些發紅,她輕聲言語,氣息在響徹天地的煙花聲中,靜謐地落盡他耳裡:“怕後悔。後悔沒賭上一切爭取過。”
煙花寂靜,星子落入沉寂多年的湖面,點亮幽暗的深潭。
“元綺……你願意嫁給我嗎?”
為了娶她,他求過先帝,求過奕王,求過皇帝,唯獨沒問過她……
她眼眸含情,流光輾轉,唇邊漾開,似有若無:“願意……”
湖面燃起絢爛的光華,徹夜燃燒。
一切的不可能,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可能。
千山阻絕,我便翻越千峰,
萬水相隔,我便涉過汪洋,
而你,只需在原地等我,
這是蕭淙之對她的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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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侯與朝暉郡主重新結親的訊息,天還沒亮就傳遍了上京,成了有名的話本子。
“原來武定侯當年與朝暉郡主和離,是因為自己即將出徵,擔心自己戰死沙場才放彼此自由,連腹中的孩子都沒見過,就去打仗了。郡主在觀中清修,日日祝禱祈願侯爺平安。”
“竟是這樣,侯爺果真是重情重義的大英雄。看來當初傳言他與尚陽公主,都是假的。”
“那自然是假的,尚陽公主都皈依佛門了。郡主回京那日,我可去現場圍看了,與侯爺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對呀,我怎麼聽說長孫家也求親了?”
“長孫家少爺那是求親嗎,那是攀附。見郡主執掌太府寺,深得陛下信任,連發妻都休棄了。可咱們侯爺什麼人吶,能讓他得逞嗎?遠在塞北趕回來,就為了七夕求親呢。”
“如此說來,侯爺對郡主,確實用情至深吶。”
……
接連經歷科舉案,架部司解構,求親失敗,長孫家的聲望一度在朝堂與民間都跌到了谷底。
長孫極從宮宴回到府上,第一時間就讓人將長孫一誠扒光綁去了祠堂。他自己手持一把荊棘編制的藤條,官服都沒脫怒氣衝衝地走進去。
長孫一誠手腳都被困住,上身精光,連忙挪動身體想要躲避。
長孫極幾步過來,腳踩住他的屁股,大手一揮,荊棘刺扎進肉裡,帶出一片血肉模糊,長孫一誠的慘叫響徹了半個長孫府。
他試圖掙脫,也試圖求饒,看長孫極陰狠異常,唇抿成一線,默不作聲地狠狠打他。
直到祠堂外跪滿了人,替長孫一誠求情,他打累了,才停下來。
他將長孫一誠翻了個面兒,蹲下身問他:“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