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這樣,倒不如我放手不管,權力下放,清閒自在,為什麼工廠要改革,不就是因為管得太多、考慮太細,負擔過重,舉步維艱嘛。”
“只要把握住大方向,權力下放,事情就簡單多了;
“龍門大開,江河之魚競相跳躍,萬人群中怎會缺少龍虎之才,誰能幹誰上。”
楊廠長瞪圓了雙眼,愣了好一會兒,趕忙拿起暖水壺,給搪瓷缸添滿了水,臉上堆滿親切的笑容,笑得眼角都擠出了皺紋:“小何啊,你倒是說說,這招是怎麼想出來的,讓我也學學。”
“其實挺簡單的。”
何雨柱沒有藏著掖著,淡淡地說:
“成立一個女子檢查小組,天天查紀律,誰偷懶,工作不認真,生產的東西不合格,馬上工資砍一半,放一個月假,天天來廠裡學習,不來的話,另一半工資也扣掉。”
“鐵飯碗砸不爛,但咱們能給它加個蓋,有了蓋子,想不積極工作都難。”
楊廠長瞪得眼睛更大了,不敢相信地問:
“就這麼簡單?”
“還能多複雜呢。”
何雨柱瞅了他一眼,然後平靜地翻看起了報紙。
“真是這麼簡單?”
楊廠長緊鎖眉頭想了片刻,好奇地追問:
“為啥非得是女子檢查隊?男的不行嗎?他們看起來更有威嚴啊。”
“權力一大,容易生出一堆像李副廠長那樣的,反過來就不一樣了。”
何雨柱表情嚴肅起來,認真地說:
“最關鍵的是,女子檢查隊裡的女工們找物件不容易,作為廠長,得替她們個人問題想想;
每天查紀律,也是在幫她們搭線牽橋,廠裡那麼多未婚男青年,看上誰,還能優先挑;
“別的不講,日復一日盯著看,萬一哪天看對眼了,不就是促成一段美好姻緣嘛。”
“除了嚴管紀律這一點,”
何雨柱稍作猶豫,又接著說:
“要是廠裡能自主經營,可以調整工資體系,工資分成基本工資和獎金,工作做得越好,每月到手的錢就越多,超過原來的固定工資;
“反過來,那些散漫偷懶的,獎金少拿,工資自然就低,這樣才能有效解決職工積極性不高的問題,用錢推著他們往前走。”
楊廠長聽得若有所思。
何雨柱看了看他,沒再多言,
至於書面意見,也不打算提太多。
一些超前的、革命性的建議,在當前不一定適用。
工廠改革的路上充滿了未知,需要一邊踩著剎車,一邊摸著石頭過河,不斷調整方向,嘗試錯誤,而不是靠一道命令就能一蹴而就的。
這需要幾百乃至上千人集思廣益,持續調整。
個人的意見微不足道,必須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和支援,認為可行,並且可以先在一個試點工廠試試看。
最根本的問題,莫過於鐵飯碗制度。
鐵飯碗在手,工人們有恃無恐,即便調整了工資體系,有獎金激勵,也只是一時的激勵。
時間一長,
總會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繼續偷懶磨洋工,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很難有立竿見影的解決辦法。現代社會公司管理這麼嚴格,這樣的現象還不少見。
在現在這種鐵飯碗的背景下,這種風氣更難消除。
就算扣工資,最多也只能扣半個月,一家老小要吃飯,總不能都扣光了,餓壞了身體,負面影響可大了,維持基本生活保障是必須的,但這又無形中給這些人偷懶提供了底氣。
而直接打破鐵飯碗,在當下根本不可能,那等於自毀長城,後果不堪設想。
況且,絕大多數工人都是勤勞肯幹的,不能因為一小撮人就否定大多數人的付出。
“工資關乎每個工人家庭的生計,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楊廠長沉吟著,鄭重地說:
“你要寫意見書的話,關於這個思路,你再拓展一下,最好具體些。”
“行。”
何雨柱點頭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