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面露堅毅,看向城下的一人一騎,大喝道:“趙銳,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麼?”
趙銳面色不變,大聲的回道:“自然知道!本官只是要見一見知府大人,莫非這還觸犯了什麼律法?”
周晨看著他,眉頭緊皺,道:“若只是要見一見知府大人,何必如此?你要做什麼,自己心裡清楚,快些帶著你的人退去!”
周晨也沒有跟他繞圈子,十分直白的戳破了他的想法。
趙銳仍舊面色不變,看著周晨,道:“本官要見知府大人!”
周晨道:“知府大人不在府衙,你若是想見,過幾日再來!”
“知府大人不在,那下官便在這裡候著,直到知府大人回來!”
趙銳說完以後,壓根就沒有理會周晨,而是徑直的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中。
一千多屯兵數量雖是不多,但是站在一起,威懾力還是十足的。
尤其是當他們一字排開,威懾力更強了!
這些屯兵的戰鬥力不強,但是異常的團結,即便是看著城牆上的守衛都是身披甲冑,而自己身上穿的只是最簡陋的輕甲,他們也是絲毫不在乎。
他們在乎的只有府衙裡面關押的人。
那是他們的兒子,是他們的一切。
他們不怕死,只怕自己的兒子死,更怕自己的兒子被困死在這深山裡的小小的軍屯。
這些年,逃跑的屯兵越來越多,一開始他們還想著攔著,後來連攔也是攔不了了。
他們知道這屯兵是沒有前途的,他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想過逃跑,只是這附近的山賊很多,那個時候還是有些事情做,有些油水撈的,但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天下太平,最為卑賤的便是種地的人,最最卑賤的是他們這些種地還不能離開這裡的人。
逃跑也就逃跑了吧,不攔著......
他們年紀大了,做不了許多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就用這條行將就木的老命給自己的後輩爭取一些自己從沒有過的東西。
他們這一次來要的不僅僅是釋放被看押的逃跑的屯兵,還要讓他們放了這些屯兵,真正意義上的放了。
於是,這一千人排成一排,站在城牆的不遠處,保持距離,手裡拿著武器,就這麼端端正正的站著,一句話也不說,也沒什麼動作。
他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對軍屯制的不滿!
周晨站在城牆上,看著面前的這一幕,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是他最怕出現的情況之一。
又是陷入了一次僵持的狀態。
現在好了,城裡面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進不來,這件事情只會越鬧越大,還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就攻城,那樣的話,這些受挫以後,說不定還會放棄攻城的計劃。
周晨站在原地,咬了咬牙,開始思索應對之策。
想了許久,竟是想不出來。
除非是津州衛所回援,城衛軍和津州衛所裡外夾擊,才有可能徹底的消滅這津州軍屯。
可是這些的話,豈不是給那些海寇留機會了?
現在海寇本就是趁火打劫,若是出了這檔子的事情,那自是不用說了。
莫說是津州衛所和津州港口,怕是整個津州府城都要處在海寇的威脅之下。
這也是周晨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情況如何了?”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周晨轉頭看去,看見了那人,忙不迭地行了一禮,道:“大人!”
津州知府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問道:“他們想要什麼?”
周晨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要見大人。”
沉默,還是沉默。
津州知府眉頭緊皺,道:“去尋個吊籃,把本官放下去,本官見他!”
周晨聽見這話,面露詫異,忙不迭地道:“大人,對方現在目的不明,萬萬不可如此啊!”
津州知府看了周晨一眼,擺手道:“本官知道,但如此僵持下去,城中百姓若是亂了心,便是更大地問題!”
周晨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要不讓卑職下去,或者讓趙銳過來!”
話音剛落,他又是忙不迭地否認了自己的想法,道:“不行,趙銳乃是二流武者,若是他突然暴起,咱們津州府城沒人能攔得住他!”
津州知府道:“不必如此麻煩,本官去見他就是了,看看他到底要說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