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
“兩面宿儺……你沒開玩笑吧?!”
“這局面太容易失控了,不行!絕對不行!”
一個兩面宿儺,一個六神凜。
所有人想都不敢想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禪院前樹一拍桌子,擲地有聲:“找個受肉。”
“一個不繼承兩面宿儺全部力量的受肉……一個可以維持神智的受肉——如何?”
加茂家譏諷:“世界上怎麼可能存在這樣的受肉?”
“詛咒之王的力量太強大,咒靈都趨之若鶩,你覺得區區受肉可以在承受力量之後維持神智……甚至聽從我們的調遣?”
禪院前樹閉了閉眼睛。
“如果……世界上真的可以找到這樣的受肉呢?”
在眾人的譏諷中,那道不一樣的聲音很輕,卻如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剎那間升起驚濤駭浪。
“……你說什麼?”
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的眾人頓時就沸騰了。
“你找到了這樣的受肉?不、不可能……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情!兩面宿儺的受肉不是沒有,但那些人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神智,變成任由詛咒之王操控的怪物!從來如此!”
沒有人敢輕易地觸碰那根紅線,誰也不知道會導致什麼嚴重的後果。
甚至很多底層的咒術師心想——或許六神凜就是咒術界高層作惡多端的報應。
這報應來得太快太猛烈,沒能讓習慣了高高在上的高層們接受,所以只會讓他們惶恐。
禪院前樹看不見屏風後的一張張臉。
他大概能夠設想他們的表情,或許是驚怒交加,或許是欣喜若狂,或許是震驚失語……但有一點可以篤定。
——他們絕對產生了動搖。
一個風險極大,但是希望也極大的機會擺在眼前,沒有人在被動憋屈了這麼長的時間會後還能忍得了。
“禪院,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一人艱難道,“那你最好保證不出意外。”
這已經是讓步。
禪院前樹露出微笑,在這一刻,其餘人的沉默也成為了眾人心照不宣的應允。
*
氣候更冷了。
溫度逐漸朝著冬日滑去,早晨的霧又重了許多,抬手一揮,看不清楚前路如何。
六神凜坐在窗邊,一開窗子,院子裡鋪滿了奶牛貓。
此起彼伏的小小呼嚕聲傳入耳中,黑髮金眼的少女撥弄了一下左耳的淡藍色珠子,拎著毛線在窗邊坐下。
芝麻脖頸上的項鍊已經換成了之前在珠寶店訂購的主題項鍊,太躍上沙發,看六神凜拿出之前沒完成的作品。
“飼主又在織圍巾嗎?”
奶牛貓把腦袋擱在她的腿上,“織給誰的?”
芝麻並沒有去過伏黑家,它只知道飼主在那裡養了兩個孩子,森白木作為被聘用的居家保姆在那裡照顧他們。
那裡經常有奶牛貓造訪,芝麻倒是不在意,也沒問過伏黑宅的事情。
六神凜說:“這是織給緬因貓的。”
“麻薯?!”芝麻睜大眼,“飼主怎麼會想給它織?麻薯不是向來不缺這些的嗎?”
“是它自己要求的。”六神凜搖搖頭,“緬因貓的身體裡並非是麻薯的靈魂,管理員幫了悟一回,他進入了自己的切片。”
這就耐人尋味了。
芝麻腦子不笨,很快就聯絡六神凜最近的舉動,“所以……飼主是想要逼出管理員?”
六神凜頭也不抬:“沒錯。”
“管理員絕對拿悟做了宿體,我覺得它有點太安靜了。”
“飼主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嗎?”芝麻問。
六神凜動作一頓。
她看向窗外,樹木的葉子已經掉地差不多了,一派萎靡的枯黃色落了滿地。
她沒有回頭,輕聲說:“解封之後,悟死了一次,我見到了那棵‘高樹’。”
因為束縛的存在,六神凜在解封之後殺了五條悟一次,她就也要因束縛死亡一次。
好像這個世界確實比自己原本的世界更加低維,她只是來到那片神秘的領域,看見那棵被稱作“高樹”,但實際上卻並不茂盛的、也並不健康的樹。
被封印之前,她也因為殺過五條悟而死,也見過那棵相同的樹,但那棵樹的狀態卻和九年後的現在截然不同。
“之前我看見了一個果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