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因為她都喊‘老師’了……”幼崽越說越小聲,“我以為、我以為……”
一時之間衝昏頭腦,他以為那是真的。
後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六神凜根本就不屑於撒謊,她的坦率的過分,謊言這種東西,無論善惡,她都沒說過。
從她口中說出的一定是客觀事實,無關乎聽者的想法。
六神凜突然覺得有點心累。
“悟,你真彆扭。”她說,“表露想法對你來說並不困難。”
五條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只是覺得……自己是六神凜的學生,她也只能有自己一個學生。
就是這樣簡單的想法。
“反正,那個詛咒師和你沒什麼關係了,對吧?”
六神凜:“硬要說的話,其實她還欠了我一千萬……”
頓了頓,又補充:“不對,應該是十三億一千萬。”
所以嚴格來說,她們還是債主關係。
原本想把森白木放在眼皮底下,主要還是因為那個“兩千萬”懸賞。
咒術界有人覬覦“死而復生”的能力,這很正常;但找到另外一隻耳墜並人為製造出五十七顆頭顱組成的咒靈,這不正常。
可轉念一想,所有人都知道森白木住在這裡,幕後者反倒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我給了她一個足以保命的咒具,然後她就立刻搬走了。”
咒具出自六神凜之手,五條悟親口認證的市值至少十三億。
……這沉重的負債啊。
是換做正常人聽見就想要重開人生的地步。
好在森白木還算樂觀,雖然欠下鉅款,但只要接的任務足夠多,總有還清的那一天。
聽完這些之後,五條悟人也不糾結了,心情也愉快了……倘若身後有尾巴,現在一定歡快地搖起來了。
他心裡頓時原諒了她大半,但還是故作矜持地看過去,勉為其難地問:“那、那禪院甚爾之前說,你想收他為學生,也是假的吧?”
肯定是那個男人故意這麼說的,就為了讓他不痛快!
真是的,現在想想,自己居然會被這麼拙劣的謊話給欺騙,還真是……
“那是真的。”
“……”
空氣突然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心跳驟停的感覺就像世界放慢了一千倍,五條悟一卡一卡地轉過頭,他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喃喃著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那是真的。”六神凜平靜道,“只是他的年紀有些大了……我只是個小學教師,所以還是算了。”
雖然還是保住了“唯一”的地位,但五條悟笑不出來了。
“凜。”他盡力繃住表情,假裝自己毫不在意,“你挑選學生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心性和勇氣。”她說,“我不需要連挑戰我的勇氣都沒有的學生。”
“我要殺了你。”五條悟憤憤。
“對,就是這樣。”
她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指尖靈活地打上最後一個結,一個可愛的針織帽終於完工,那是一頂主基調為白色的帽子,但上面還有兩隻可愛的淺藍色貓耳朵。
從毛線中抽出一根五十厘米長的鋼針,六神凜輕巧地把它遞送到五條悟的面前。
“它不是非常銳利,但我相信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在咒術師的手中,別說是鋼針,哪怕筷子都可以成為殺人的銳器。
白髮幼崽豁然抬頭看向她:“不是,你——”
“不動手嗎?”
五條悟接過這根剛剛還用作編織的鋼針,一動不動地在原地呆住,就像被季節交替時期的大風打了腦袋。
他憋了半天才說:“——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六神凜彎起眼睛,金色的眼睛中彷彿流淌著日光,她罕見地多了幾分耐心,溫聲細語地說:“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
——殺了我。
奶牛貓豎起了耳朵。
“我……你、你……”他結結巴巴了半天。
白髮幼崽看了看手上的鋼針,又看了看六神凜沒有喜怒的神色,他嘴上說過很多遍要殺了她的話,也付出過不少努力,暗殺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但從沒成功過。
六神凜也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主動送上利器和要害,就為了讓他做出決定。
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奶牛貓曾經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