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主的精神狀態簡直遙遙領先。
六神凜的神色冷了下來:“動手啊,悟。”
這句話好像帶著攝人心魄的魔力,如夏日暴雪,燥熱的天氣和冰涼的雪花成為了極致的反差,吸引著人往大雪的中心去。
五條悟不想動手的,至少現在不想。
……他這麼喜歡六神凜。
可是大腦好像被奇怪的力量矇蔽了感知,情緒被封山的大雪深埋進了地底,思考如停擺的鐘表般成為了擺設。
等到意志終於從禁錮中探出頭來,他回過神,源源不斷的咒力就已經從手中湧入鋼針,六神凜的心臟位置迸射出溪流般的血液。
帶著腥氣的鮮紅流淌而出,瞬間洇溼了一大片潔白的布料。
看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五條悟的呼吸都滯澀了。
“凜、凜……”
六神凜沒有回答。
她靠在沙發背上,頭朝著另一邊垂下,胸腔已經不再因為呼吸而起伏。
或許是預設已經“出師”的五條悟能夠承受死亡的小場面,所以六神凜完全不會顧及他的心理狀況。
而實際上,五條悟抖著手,看見六神凜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下逐漸流逝,茫然和恐懼就這樣在心中交織成一團糟糕的毛線。
沒關係、沒關係、凜是會復活的……至少她是會復活的,對吧?
可正這麼想著時,連線於兩人之間的束縛卻突然消失了。
神子的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喂、六神凜……你來真的?”
五條悟伸手觸及她的臉,尚且溫熱的屍體就這樣一動不動。
奶牛貓從桌面上跳到沙發上,叼著那頂剛剛完工的貓耳朵針織帽來到他面前,輕柔地把針織帽放在了他的身邊。
它輕輕地“喵”了一聲,“這是飼主給你的。”
五條悟眼睫一顫。
小貓抬起前爪安慰他:“提前達成願望,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放寬心啦。”
他突然想起什麼,頓時看向活蹦亂跳的小貓:“芝麻、芝麻,你還在,是不是說明、其實凜——”
“你猜錯了哦。”奶牛貓說,“我是被飼主創造的沒錯,但我可是獨立的生命體。”
五條悟這下是真的哭了。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落,他傻站在原地,終於忍不住,一邊罵一邊說:“混蛋、混蛋……壞女人!混蛋!”
翻來覆去就是罵那麼幾句,奶牛貓看了都嘆氣。
小貓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事實,說:“飼主好歹算是你的老師,準備一下,給她辦個葬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