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六神凜心想,或許自己的來歷真的有什麼貓膩。
“凜……凜?”五條悟好奇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啦——你在想什麼?”
六神凜思忖:“我懷疑我有什麼隱藏身份。”
身邊的少年捧場道:“哇啊,真的假的?這麼酷!”
六神凜一下就被逗笑了。
五條悟挨著她,“凜醬,你為什麼看起來總是不怎麼開心呢?”
“我見你這麼多次了,每次都是這樣,你要不就是在編織,要不就是撐著腦袋看著景色發呆——不要這樣啊,感覺你好像沒什麼娛樂的樣子。”
六神凜想說自己已經習慣了,一轉頭,五條悟的臉近在咫尺。
這是一把單人傘,傘內空間小,五條悟撤掉【無下限】之後硬擠進來,只能委委屈屈地縮著,和六神凜的距離很近。
他的眼睛就像湛藍天空的延展般漂亮,可憐兮兮的白色大貓無端眼巴巴地看著她,白髮不太服帖地翹起來,就像一團炸毛的蒲公英,只是不會隨風飄。
六神凜愣了一下,把自己從這種無端且過於可愛的聯想中抽出來,頓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等久了太無聊,以至於腦海中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五條悟歪了歪頭:“你在想什麼?”
……更可愛了。
六神凜別開視線:“沒有。”
“就有。”他指著自己的眼睛,“雖然看不見凜身上的咒力流動痕跡,但是我的觀察力可是一點都不弱啊。”
呼吸的頻率和瞳孔的變化,還有六神凜的恍惚的神思都在對視間被收入眼底,五條悟露出抓到什麼秘密的志得意滿的笑容:“承認吧,就算是見過很多次了,你也還是會被我這張臉給迷住!”
只有長得不好看的男人才會希望女性不要單看外表,五條悟帥而自知,自然希望六神凜可以被他的相貌蠱惑。
六神凜從五條悟的手中拿走自己的傘。
她眨了眨眼,撐著傘往前方的臺階走了兩步,細細簌簌的雨絲滴落在傘面的細碎白噪音慢慢把奇怪的心緒撫平後,她才終於轉身看向又一次落入雨中的白髮少年。
“還不走嗎?再晚點甜品店就要關門了。”
近乎倉促地留下這句話,六神凜就頭也不回地撐著傘離開。
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五條悟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中了。
“來了!”他喜上眉梢,快樂地應了一聲,三兩步跟上前面的人影,一邊走一邊說,“哎呀凜你怎麼能把我直接拋在雨中呢?萬一的淋感冒了怎麼辦……”
“還好我有無下限擋著,原諒你了,快點快點給我撐撐,祓除咒靈好累的,咒力都要用光了,我待會就要淋雨了、待會就要淋了!真的!”
“凜——凜醬——”是拉長的調子的撒嬌語氣。
那個白毛混蛋還問:“你為什麼不開心?”
你為什麼不開心。
五條悟突然蹭到她身後,雙手冒犯地抄起她的咯吱窩把她舉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歡呼一聲,“蕪湖,出發——”
於是六神凜心中淺淡的悲傷和不自在全都蕩然無存。
一種情緒替代了另一種情緒,簡而言之,六神凜拳頭硬了。
她抄起傘,對著五條悟的腦袋狠狠來了一下。
“痛痛痛……你怎麼忍心的!”五條悟捂著腦袋委屈地縮起來,“你不喜歡那麼高的視野嗎?”
六神凜衝著他抬起手:“來,悟,我抱著你走。”
五條悟甚至有點羞澀:“不、不了吧。”
抱可以,抱著走是不是也太、太不好意思了。
於是六神凜順理成章地用他的話回應他:“為什麼?你不喜歡那麼低的視野嗎?”
所以不是視野的問題。
他想要再說點什麼,六神凜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她就連走路到不遠處的車內的耐心都消失了,只留下一句“甜品店見面吧”,然後離開了這裡。
六神凜消失後,原本還算有點人氣的深山便於頃刻間安靜下來。
群山寂寞地傾訴自己的名字,願望如飄蕩在周身的雨絲般垂落,他的所思所想,在這一刻好像全都說給了無法給予回應的花草蟲魚聽。
白髮少年站在原地,撲簌簌的雨水落在【無下限】上,卻把他的心澆了個透涼。
他定定地目視著六神凜消失的方向,剛剛的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