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人的兩束皎月眸光,樓上的男人白衣如霜,一襲風華,劍眉星眸,眉頭緊鎖,與我四目相撞的時候似有一瞬的怔忪,但不過片刻又收回了目光,轉身緩然離去。
還真的是他……
“是大。”
色子搖滾聲停歇,華衣女子抬指搭在桌子上,待七娘拿起黑漆色的竹筒後方眉飛色舞道:“怎麼,願賭服輸,七娘應該不會後悔吧。”
素手一招,侍女捧著金子送上來:“這裡是一萬兩黃金,把契約簽了吧,從此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
她的人?
七娘乾笑了一陣,“這……”
女子目光霎時冷冽:“如何?你想反悔?”
“不敢不敢,只是……”
我猛地從人潮中跳出來,“等等!”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朝我落了過來,我艱難的擠出人潮,矮身從紅繩子下鑽了過去,拍拍胸脯吸了口氣道:“你們這是要賭色子?賭色子我在行,我瞧你們賭的挺開心,不如,來和我賭一把?”
七娘瞧見我眼睛泛光,粘了過來柔媚可人道:“哎呦,原來是這位公子,您來的可真是時候。”
那華衣女子卻是眼帶鄙夷,嗤笑一聲嘲諷道:“你是誰?本夫人可是鬼市第一賭手,從不和無名之輩賭,況且,今日這賭注乃是個男人,難不成,公子你同本夫人搶男人,是有龍陽之好?”
“龍陽之好?”我險些被嗆著,凝目對上她的鄙夷,無奈開口:“你說我有龍陽之好?那我倒要問一問夫人你了,你身為往生殿上君的妾室,在鬼市公然贏一個男人,可是水性楊花?”
“你!”
“按照冥律,女子嫁夫,若紅杏出牆水性楊花的話,可是要打入地獄,要關個一二十年的。”
“你休得胡說!”女子怒火上湧,眼底冒火星:“我買他只是……只是做隨從!”
我抬了抬下巴道:“我買他,也是做隨從,諸位說,是我一個男人買他比較合適,還是你這位三十二房夫人,買它合適?”
“你!”她當下這模樣,當真和炸了毛的諦聽有的一拼。
場內一時被這幾句話給引得聒噪起來,七娘恰到好處的點撥道:“原來夫人是往生殿上君的第三十二房夫人啊,怪不得呢,出手如此闊綽。”
“往生殿的夫人?那位上君不是前次才娶了新夫人麼?這就是那位新夫人啊。”
“聽說新夫人是賭坊老闆的女兒,前幾千年裡賭坊老闆可是寶貴這位閨女,藏在家中都不容旁人看上一眼,原以為他要放長線釣大魚,沒想到,還是嫁給人做了妾室。”
“怪不得賭技那麼好,原是得她爹親傳啊,哈哈。”
那女子徹底惱了,紅著臉怒吼道:“都不許說了!誰再說我要上君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
場上眾人聞言紛紛捂住嘴憋下笑,她紅著眼眸目光一轉,落在我身上,方要開口便被我筒子一扣,打斷道:“來吧,咱們賭桌上一決高下。”
搖動手中竹筒,我隨手舞了兩下,趁著她還沒來得及細細聆聽動向便重新將色子扣在了桌子上。
七娘一臉吃驚,靠近我些,“這……”
我凝聲道:“今日,我們玩個更加高難度些的,不猜大小,猜點數。這裡面攏共有三隻色子,夫人,您先請吧。”
“點數?”那女人頗為錯愕,“怎有如此玩法?”
我挑眉,“我聽說,人間便有此等玩法。難道夫人您不敢猜?”
“我……”她語塞。
我扣著竹筒等了她一陣,她沒敢說話,又過了半晌,她依舊沒敢說話。我捲了捲袖子,泰然自若:“若是夫人不說,那在下,就先來了,不過夫人您可要記住,眾目睽睽之下,願賭服輸。”
她幾度欲言又止,嚥了兩口口水,壯著膽子道:“好,本夫人就不信,你真的能猜到!”
我勾唇,篤定道:“我說這裡面的色子,是四五六。”
揚袖拿開東西,裡面的點數當真是四五六,而七娘與她皆是僵住了,場上一陣抽氣聲。
“不,你一定是作弊,不可能的。”她搖頭不信,我將東西扔給了她,“你再來一次。”
她緊蹙眉,拿住東西咬牙拼盡了吃奶的勁晃了一番,啪的一聲扣在桌子上,“這次我便不信,你還能猜出來!”
我嗤之以鼻,雙手負在身後,“如此簡單,不過一個五,兩個六罷了。”
拂袖一掀,竹筒在她手中碎去,露出三隻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