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又恢復一片寂靜,我呆呆的站在無憂床前,伸手好奇的搓了搓自己肩頭,“鬼火令?這是什麼玩意兒?冥界還有此等令箭?我這什麼也沒做,怎麼會淪落為被三界通緝的地步?”
琢磨了良久,我深呼了一口氣,猜著這也許是冥界鬼差做的記號,類似於大師兄研究出來藥蟲,放在身上就可以每時每刻的監控旁人,無論走到哪裡行蹤都會被人知曉,鬼差憑藉這個記號便可準確無誤的找到我藏身之處,以便捉拿我去冥界。
還好還好,我好歹也是冥界的神仙,雖說前一會兒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但若冥界真的發兵來抓我,我屆時便只需亮出自己的身份便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成想我這才離開了冥界三萬年,冥界的發展就如此先進了,這什麼鬼火令也忒好用了吧!
但……這東西有些邪門,連我的修為都取它不出,看來只有回冥界後央諦聽給我取了。
轉身看向床上人,我俯身坐在她床邊,藉著窗外的月光勉強能看清她蒼白的容顏,伸手握住她冰冷的玉手,沉沉安撫道:“再撐一撐,明日他就來了,無憂,再撐一撐!”
一夜涼風汩汩,寒的透人骨髓。
破曉時分,獵獵西風不知從何處吹來了片片杏花,皎潔的花瓣鋪滿了整個寺院,一片縞素。
漫天飛雪中,一陣馬蹄聲漸行漸近,打破了晨曦的寂靜。
“駕——”
馬兒馱著一點墨影愈發靠近,黑衣人打馬先來,行到山腳下,翻身下馬,衣帶翻飛。
來不及拴住馬繩便朝山上直奔而來,蒼白的容顏上沾了兩滴鮮血,男人眼眶青黑,長髮未束,肩上一件披風在寒風裡撕扯顫抖,步伐凌亂的爬上幾百層石階。杏花飄搖擦過他的衣角,替他撫去額角血跡,這一場白雪將整座安華寺都裝點成了白色,似在為一個如花般的女子悼念送行……
“無憂,憂兒,我回來了,這次是真的回來了……憂兒,我來接你了,我來娶你了,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帶你去看大江南北,帶你去看杏花十里,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憂兒!”
猛地推開兩扇門,迎向他的是名青衣佳人,他怔了怔,女子這般熱烈的撲上來,似將他給嚇了一跳。
“二哥……”女子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縮在他懷中,喜極而泣的喚著他。他先是不敢動,過了片刻,他索性也拋開了雜念,抬起雙臂緊緊的反摟住她的腰,親暱的靠在她耳邊溫言細語:“憂兒,我回來了,回來接你了。”
女子淚目,欣喜萬分的點頭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二哥,無憂好想你,好害怕你會一去不返,二哥,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聽著女子這般溫存的同他表明心意,他又怎忍心再冰冷下去。緊摟住她的腰,男人將頭埋在她的脖子中,哽咽出聲:“無憂,二哥也喜歡你。”
女子莞爾一笑:“二哥,你的喜歡一定沒有我的喜歡多,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了你,二哥,我愛了你十多年。”
“我知道,我都知道……憂兒,我可以娶你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了,我現在是敬武侯了,我可以將你娶回家做夫人了。無憂,你可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十多年了,我終於可以讓你隨我過好日子了,憂兒,走,二哥帶你回家,回咱們自己的家!”
欲要將她從懷中撈出來,她卻將自己抱得更緊了,懷中女子淺淺一笑,搖頭輕輕道:“二哥,我回不去了。”
男人的臉霎時便沉了,硬了嗓門,吞了一口冷氣:“你說什麼?為什麼,回不去了?”
女子依舊在笑,淚珠子生冷的滾進他的衣領裡,答非所問的囑咐道:“有兩件東西,無憂想要送給二哥,東西都在櫃子裡,二哥一定要親自去看……二哥,從小到大,都是你在護著我,陪著我,若沒有你,我會孤獨的……我不會忘記二哥,永遠都不會。二哥也不要忘記無憂好不好,但不要掛念無憂,答應無憂,以後一個人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二哥,無憂有好多話沒有來得及和二哥說,但看來,現在沒有機會了。二哥,無憂從來沒有敢同你說上一個愛字,事到如今,無憂想告訴二哥,無憂愛二哥。二哥,你可也,對無憂有過半分愛?”
男人聲帶顫抖:“有過,當然有過,無憂,你這麼好,二哥又怎會不愛你呢?無憂,你最是聽話了,告訴二哥,這是怎麼回事?無憂,你別嚇二哥好不好,無憂——”
聲聲喚著她的名字她卻聽不見,女子在他的懷中滿意的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