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西域記載寥寥,只有《漢書》有“西域傳”。漢人記憶中的西域歷史從漢武帝開始:張騫通西域,和親烏孫,駐軍屯田,跟匈奴你爭我奪了幾百年。不過知道了我到的時代是秦,還是很期待。我得趕緊到長安去,說不定能碰上秦末那場大動亂,見識一下那些如雷貫耳的人物。

我再次表達了思鄉心切想趕緊回長安,小和尚沉思一下,說可以安排。不過路途遙遠要一年才能到。並且戰亂紛飛,很是兇險。

嗯?已經開打啦?那我就更不能耽擱了。我開心地連聲說沒關係,他奇怪地看我,淺灰眼眸中滿是詫異。我不知怎麼跟他掰一個女生為啥對戰爭這麼感興趣,只有呵呵傻笑。

這麼著聊,就近中午。秋天的正午陽光仍是火辣,我把披巾裹住頭防曬。小和尚則把僧袍翻下,將右肩裸露出來,麥色肌膚在陽光照耀下泛著年輕健康的亮澤。這種露出右肩的僧服,是天竺和西域僧人的普遍穿扮。後來佛教流傳到中原,僧服形式就改變了。這是因地制宜的緣故,因為印度天熱,西域又因地處沙漠戈壁,溫差很大。這樣早晚披上,中午露肩的衣服,適合這裡的天氣。

然後看到他的臉漸漸緋紅,眼睛飄開不再看我。這才意識到我盯著他的僧服看了太久,不禁訕訕。這種樣式的僧服我只在壁畫裡見到過,看到有真人穿,就下死勁地瞧,連禮貌都忘了。不能告訴他我是在研究,只好又呵呵地笑著掩飾。

到達一小片胡楊林,我們休整一會。侍從們早就支起簡易帳篷,拾來幹胡楊枝燒麵湯。當熱呼呼的麵湯就著西域的壓縮餅乾——饢下肚後,整個人舒服得直犯困。那對母子吃完了就在帳篷裡唸經,膝蓋上攤一卷經書。我好奇,湊過去看,結果吃驚得跳起來。

那經書寫在絲綢上,文字非常奇特,應該是字母文字,排列著很多像正寫還有橫寫的8。我雖然不認識,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這種文字應該是失傳已久的吐火羅文。是借用印度婆羅迷字母發展出來的迄今所知最古老的原始印歐語言,到現在都還沒有全部破譯出來。

我激動得趴過去一把將小帥哥膝頭的經書拿起來,嘴裡喃喃若狂:“天哪,這是吐火羅文,吐火羅文哎!”要是能把這完整的經卷帶回現代,那該多有研究價值啊。

美女尼姑皺了皺眉。小和尚起初被我嚇了一跳,聽了我的話奇怪地問我:“你認識?這是龜茲文,不叫吐火羅。”的e6

哦,對了,“吐火羅”的叫法是德國人命名的,眼前的龜茲人當然不會用“吐火羅”稱呼自己的語言。只不過在現代,大家都已經接受了這個叫法。我訕笑一下,緊盯著那些像8一樣扭曲的文字,為自己發現了活生生的吐火羅文雀躍不已。

我是研究歷史的,能重聽已亡失的語言,這個歷史價值有多大,簡直不可估量。為了能破譯已死的文字,有多少語言學家傾其一生在殘紙故堆中尋覓。十八世紀法國的商博良破譯埃及象形文字,解開了幾千年的謎團,結果青史留名。而目前解讀出的吐火羅文並不完整,所以如果我能讀吐火羅文。。。。。。

我一把抓住小和尚寬大的衣袖:“求求你,教我吐火羅,哦,不,龜茲文!”

他先是一愣,然後答非所問:“你識漢文麼?”

換我發愣了:“那當然。”

他轉頭跟美女尼姑講了一通。美女尼姑看了看我,回他幾句。兩個人嘰嘰咕咕地講話,讓我心裡越來越沒底。正在擔心可能會遭到拒絕時,看見他回頭對著我,淺灰眼眸中帶些許頑皮的笑意:“我可以教你,不過你要教我漢文。”

我噓出一口氣,原來是等價交換,這樣也好。

“當然可以。”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不過我對佛經不熟,但是教漢字,講論語詩經左傳戰國策啊還行。”

我是學歷史,不是學佛學的。佛教史還能講點,但具體到經律論佛教三藏,我可是七竅裡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現在有點後悔,早知道穿過來會跟僧人為伍,我就應該多做點佛學方面的功課。

“不用佛經,你說的那些就可以。”他看起來很開心,眉梢眼底盡帶著暖暖的笑。

突然想到,中原的佛經都是從梵文和西域各國文字翻譯過去的,他一個龜茲僧人,用的著向我學漢語的佛經麼,漢僧向他學還差不多。

那天還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這對母子在中午那頓過後就不再進食。古人只吃兩頓飯,僧人則更為嚴格。我記得僧人的確是過午不食。向他打聽,他用還不熟練的漢語告訴我,戒律規定,從早上到中午這個時段可以進食,超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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