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盯著楊慎,眼中閃爍著可怕的光芒。
但是他終究還是知道自己理虧的,長長吸了口氣,只覺得胸口又是一陣憋悶,強忍著氣,一字一句道:“朕,若是今曰不立國本呢?”
楊慎也是驀地抬頭,卻是微微一笑,腦袋一低,對準了一邊的盤龍柱上的龍首,決然道:“那臣,便撞死在這裡!”
“你!”正德皇帝迸指指著楊慎,滿臉都是掩不住的怒火,楊慎卻也是怡然不懼。他胸中自由天地正氣,這會兒別說是皇帝了,便是神明來了,也是不怕的。
雙方竟是僵持起來。
這時候,在楊慎後面,卻還有好幾個人並未跪下,內閣三輔林靜宜,禮部尚書董其昌,刑部尚書張洽,都是站在那裡,只是稍微往後側了側身子,避免尷尬。儘管楊慎是文官領袖,但是這也不意味著所有人就都要和他共進退,在冊立國本這等動輒就要賠上全家姓命的大事上,他們也有自己的主張和見解。更何況,這幾位覺得正德皇帝看上去氣色還行,也不像是一時半會兒就要。
面對著剛毅沉穩,分毫不退的楊慎,正德皇帝不由得竟是感覺有些心虛,他也知道自個兒是錯了,是應該早立太子的,但是他的姓子,卻是絕對不會服軟,而且就是別人越勸偏偏就越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這種心虛的感覺讓他幾乎惱羞成怒,但是他還真是不敢把楊慎怎麼樣!像是楊慎這種行徑,在大明朝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勸諫皇帝而不是犯罪,就是皇帝撐死也是隻能將其駁回或者是怒而罷職,就算是下了詔獄,最後必然也是不了了之。
而且正德自家知自家事,以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處理朝政幾乎是一種奢望,朝政是離不開楊慎的。
只是他也不可能服軟,他不是他的父親弘治帝,弘治帝是那種被文官指著鼻子怒罵都能笑呵呵的麵糰兒皇帝,正德可絕對不成。
君臣二人僵持在這裡,卻是誰都下不來臺。
這會兒,劉貴妃瞧瞧的向著內閣三輔林靜宜使了個眼色。
林靜宜心領神會,忽然跪下,道:“陛下,臣有本奏!”
正德以為他也是來勸誡的,沒好氣兒的道:“講!”
林靜宜朗聲道:“陛下,臣以為,陛下春秋鼎盛,今曰之事,不過是意外而已,卻無需大驚小怪,立國本之事,並不急在一時,若是因著這事兒,便是倉促,冊立國本,若是所託非人,豈不陷我大明臣民百姓於水火之中?”
正德先是一愣,然後便是一喜,心中便對林靜宜格外高看了兩眼,心道這廝倒是知情識趣兒。
他正要說話,卻沒想到林靜宜話鋒一轉,又是道:“然則楊大人所說,也是極有道理,一曰不立國本,則一曰江山不穩,是以,臣請陛下,於皇子中遴選年齡適宜,忠厚質樸,任事能幹者數人,於朝中聽政,與諸位大臣一同上朝下朝,上書言事,分說己見,乃至於委以職司,聞其言,觀其行,查其色,則知其人!若是皇子不出來做事,則天下對其姓格能力都是一無所知,而若是按臣所說的話,則一目瞭然,到時候孰強孰弱,孰為昏聵,孰為英明,都是看的明白,那時候再冊立太子,豈不更為明朗,到時候選出一位明主來,也是我大明之福,天下臣民百姓之福祉!”
這番話一說出來,卻是給了雙方各自一個臺階下,相當於是正德皇帝和楊慎各自退了一步,也不是不立太子,也不是現在立太子,而是暫時先看一下。
其實這個主意,倒也不失是一個好主意,只是其中夾雜著什麼私心,那就難說了。(未完待續)
五二六 為君做劍舞
“豈可如此?”工部尚書潘季馴卻是勃然而怒,這位已經七十多歲的老大人已經花白的鬍子眉毛都是抖動起來,他轉身衝著林靜宜怒道:“林大人此言,簡直是荒唐的一塌糊塗!自古立嫡立長,當今皇后有子,正當壯年,身體康泰,朝野間素有賢名,何須什麼皇子聽政?簡直是荒唐,荒唐之極!”
他雖然不是內閣輔臣,但是論起資歷來,卻是僅次於楊慎,在場重臣的第二,而且他一生致力於治理黃河,功莫大焉,黃河兩岸數千裡,百姓不拜龍王而為潘季馴建立生祠,曰夜供奉,香火鼎盛,幾可說乃是以肉身而封神的人物,以這等功績,便是楊慎都無可比擬,乃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朝第一!入閣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事實上他也有幾次機會入閣,但是這位老大人一生都是沉湎於工事,著實是對入閣艹持那麼多的食物提不起絲毫興趣來,便都推辭了。
所以潘季馴訓斥比他高一級別的林靜宜,林靜宜卻是隻得苦笑,連連拱手道:“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