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一刻,那些依舊困在居中的福餘衛忽然跟一個炸了的爆竹也似,分裂成了四支隊伍,分別向著西北、正北、東北、西南四個方向逃竄而去。這四支隊伍都是差不多的人數,都沒有打旗子,那架勢也都是落荒而逃的架勢,一時間京師無法分辨出到底哪個才是。
看到這一幕,石大柱心裡猛地一跳。
他知道哈不出肯定在這幾支隊伍裡面,但是卻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個——甚至方才的大部隊也不是沒可能的。
他畢竟是長期作為連子寧的親兵隊長出現的,而不是指揮統軍的大將,因此指揮作戰的經驗還是缺了一些,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是有些發怔不知所措。
(未完待續)
六七七 你,怎麼可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石大柱本能的想要聽令行事,但是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我現在是總指揮,我現在才是司掌大權的統帥,現在是我在發號施令。
這樣巨大的壓力壓下來,更是讓他心裡一縮,額頭上的冷汗瞬間便是滲了出來。
他思忖片刻,做了一個最穩妥但也是最為保守的決定:“傳令下去,兵分四路,分別追擊堵截。”
小丘之上,連子寧透過千里筒看著戰場局勢的變化。
看到了福餘衛最後忽然是兵分四路,分別逃竄,而石大柱的選擇卻是分兵去追擊的時候,他放下千里筒,微微的嘆了口氣:“算哈不出這次命大。”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有點兒惋惜,卻似乎又在慶幸,又似乎是在感嘆著什麼。
梁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拿過千里筒湊過來看了半響,身子跟僵住了似的,一動不動,可見是很用心。只是他的嘴皮子在不斷的翕動著,似乎在自言自語嘀咕著什麼。
連子寧在一邊似笑非笑道:“殿下看出來,哈不出藏於哪支隊伍裡面了麼?”
梁王過了好半響方自道:“正北,看來這位也是個有膽識的,似乎是想要穿過森林回去。”
連子寧眉頭一挑,微有些詫異道:“殿下有名將之潛質。”
“武毅伯真會開玩笑,本王又有什麼名將之潛質?不過是在一邊兒沒什麼壓力,旁觀者清而已。”梁王放下千里筒哈哈一笑,曼聲道:“這四支部隊裡面似乎都是有那福餘衛最精銳的近衛軍存在,而且看似去往西南的那一支裡面這些近衛軍最多,而且西南也是最安全的方向,一旦突破,則海闊憑魚躍,是以看似這邊的可能姓最大。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一支裡面那些近衛軍,行動遲緩,舉止笨拙,宛如學步之孩童,依本王看來,理當是因為他們本不是近衛軍,只不過是剛給披上了近衛軍那一層厚重鎧甲而已,是以不太適應。反倒是北邊兒這一支,個個身形敏捷健壯,舉止有力,雖然人數少些,卻最是精悍,當是哈不出真身無疑。”
連子寧輕輕鼓掌,笑道:“殿下觀察細緻入微,下官佩服。”
“武毅伯過譽了。”梁王謙虛了一句,有些疑問道:“武毅伯既然知道了哈不出是混在哪支隊伍中逃竄的,現在追擊,怕是還來得及吧?”
“來得及是來得及,只是……”連子寧眼神深邃,宛如一灣深潭一般:“這一次主要是為了削弱福餘衛的實力,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福餘衛兩萬大軍,能逃出去的,怕是沒有三五百吧?他東征的五萬大軍已經是去了四成,已經算是傷筋動骨,傷亡極為的慘重。哈不出逃了也就逃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殿下,你說呢?”
梁王恍然:“武毅伯,你定然留的還有後手吧?”
“殿下說笑了,下官又不是諸葛武侯,如何能三步一計,奇招迭出?不過有些東西,是你無須佈置,他也會自己發生的。”連子寧擺擺手否認,接著卻又是指了指周圍的大好河山,笑道:“殿下,連某再教您兩個字——大局!”
“大局?”
梁王聽了,不由得有些發怔,只是經過了這一些列的事情,在他心目中,連子寧儼然已經是軍神一般的人物,他說的每句話,都是必有其道理,須得細細揣摩才是。
“大局,大局……”他嘴裡嘟囔著這兩個字,忽的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分割線————————三川口,西去鷓鴣鎮九十八里。
這裡是一片低矮的緩坡,面積廣大,緩坡下面不遠處就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或者用沼澤溼地來形容更確切一些,水深不到一人,可行小船,湖泊方圓一百餘里,面積廣大,裡面升滿蘆葦矮樹,水質甘甜,可以飲用。